鄭亢抬起頭,臉上罕見的帶著一絲慌張。
朱由檢終于心滿意足的說道:“父母可曾安好?”
“好。”鄭亢嘴角抽搐的回答道,這皇帝怎么回事,這一進宮就懟臉交談,第一句話就是問候父母?
“孩子在長崎還好?”朱由檢笑著問道。
“還好。”鄭亢疑惑的回答著。
“鄭芝龍,你好大的膽子!欺君都欺君到乾清宮了!可知何罪!”朱由檢忽然拍桌而起,厲聲喝問道。
鄭亢面對大明皇帝的懟臉殺,依舊面不改色的說道:“臣名叫鄭亢,大哥還在閩南。”
王承恩往前上了一整步,若是鄭亢突然暴起發難,這個距離他有足夠的反應時間,他也有足夠的信心,能夠將這個鄭亢拿下。
張嫣終于看出了些許的端倪,輕笑了兩聲說道:“鄭芝龍,你兩個弟弟,都已經汗流滿面了,你也沒必要撐著了。”
鄭亢這才回頭一看,鄭芝虎和鄭芝豹兩兄弟滿腦子都是汗,站都站不穩了。
此時此刻,鄭芝龍和朱由檢都是滿心的臥槽。
朱由檢是驚訝鄭芝龍的膽量,居然在未達成任何共識的情況下,就敢赴京。
而另一方面鄭芝龍怎么都沒想明白,他是怎么暴露的。
鄭芝龍見事情暴露,挺直了腰身,閉目良久,才睜開了眼睛,不禁是眼神變得凌厲起來,一股狂野霸道的凌厲氣息在乾清宮蔓延開來。
“萬歲是如何認出臣的?”鄭芝龍十分疑惑的問道。這不是他第一次進京,大大小小的官員,沒有任何人認出他來,就連王承恩都看走眼了,為何新帝就識破了呢?
“很好,很好!很好!”朱由檢繞過了御案,連續說了三聲很好之后,高聲說道:“移步西暖閣,今日所有的日程都推掉。”
被皇帝識破,不是先回應欺君,而是先問如何識破,這種強勢和霸氣,才符合鄭芝龍現在等于七個陳祖義的身份,符合他兩千萬兩金花銀的賞金。
他認出鄭芝龍其實完全就是巧合,因為鄭芝龍進殿的時候,鄭芝龍居然走在鄭芝虎之前,而且還領先了鄭芝虎半個身位。
這種場景,朱由檢見過很多次,當年朱由檢跟著他的皇帝哥哥同行的時候,就是半個身位的距離,是當初張維賢特意叮囑,張嫣跟著他身后時候,也是這半個身位的距離。
其中有親情羈絆的親近,也有上尊下卑的觀念束縛的疏遠。
可是鄭芝虎是什么身份?
龍智虎勇,鄭家集團中的二號人物,能讓他讓出這半個身位的身份,呼之欲出。
“朕今日晨起,見一團云氣自東而來,正所謂云龍風虎,龍起生云,虎嘯生風,朕就猜測有真龍自東而來,近日京師連綿陰雨,不是你這閩龍王到了,又有誰有這么大的陣仗呢?”朱由檢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。
云從龍,風從虎,圣人作而萬物睹,是為云龍風虎。
“萬歲還會望氣術嗎?”鄭芝龍疑竇重重的問道,雖然京師盛傳萬歲得天幸,有御雷之術,但是今日一見,這傳聞莫不是真的不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