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張嫣才穿了大紅襖。
那為什么穿紅色呢?!不能換個色嗎?
不是張嫣不想,是沒有。
大明皇宮窮。
大明皇帝連換個琉璃瓦,都要廢物再循環的使用,皇極殿的門前的金磚地面都是坑坑洼洼,數十年沒有修補了,周皇后在后宮都親自架起了車紡布,大明皇宮的確不富裕。
畢竟是皇帝齋戒,屬于私密的皇室行為,只要內侍們不說出去,其實也沒什么。
但這事,壞就壞在了大明皇帝突然吟了一首詞。
一見短袖子,立刻想到白臂膊,立刻想到全…,立刻想到…,立刻想到…,立刻想到雜交,立刻想到私生子。
中國人的想像惟在這一層能夠如此躍進。
魯迅先生這一點看的極其透徹,兩句詩詞,朝臣們立刻就品出味來,懿安皇后的服飾艷麗,才有紅妝素裹虎狼之詞。
至于詩詞的立意和水準,反倒是沒幾個人在意了。
雞叫一聲撅一撅,雞叫兩聲撅兩撅。三聲喚出扶桑日,掃盡殘星與曉月。
是朱元璋登基那一日寫的詩詞,剛吟了前兩句,就在登基大殿上,有人嗤笑不已,還不止一次,那可是朱八八,差點當場給氣撅了。
但是登基大典見了血,總歸是不吉利,朱八八也只能忍了。
大明文臣這不長眼色,關注不到重點,喜歡咬文嚼字,真的是祖傳技藝了。
所以,大明皇帝眼下才如此氣急敗壞,本來他以為自己搞的改柴為煤,功在當代,利在千秋,北地一場三五年未見的年前大雪,都是好事連連,他才即興抄了一首詩,結果還抄出事來了。
“倒是委屈皇嫂了。”朱由檢嘆氣的說道。
“阿嚏!”張嫣打了個噴嚏,她現在披著一件素色的大氅,在謄抄著朱由檢作的那首沁園春雪,越謄抄,就覺得這篇詞的立意極好,飽含著對天下人的勉勵,文氣沖天。
而且這么霸氣的一首詞,怎么看也只有皇帝才能寫出來,哪個臣子風流墨客,敢寫這種詩詞,明天腦袋就該搬家了。
但是,張嫣又撇了撇朱由檢略顯稚嫩的面龐,和這詩詞的意境的確是有些不太相符。
“阿嚏!”張嫣又重重的打了個噴嚏。
張嫣畏寒,這還得追溯到天啟三年小產的時候,生了場重病,那年也是冷的要死,而坤寧宮掌管地火的惜薪司的內侍,在客氏和魏忠賢的授意下,故意將坤寧宮的煙道堵上,那一年張嫣就染上了畏寒的毛病。
“王祖壽!讓惜薪司的內侍把煤填足一些!”朱由檢不耐煩的喊著乾清宮太監王祖壽,這些小事還要大明皇帝親自交待,這一點就遠不如王承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