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由檢奇怪的看著那件水田衣,以周婉言的新學水準,這種樣式的水田衣,壓根就做不出來。
再聯想到王承恩說,張嫣在回到乾清宮前,拐了一趟去田貴人那里,瞬間就明白了。
這些衣物都是田貴人做的。
“喊婉兒來吃飯吧。”朱由檢并沒有點破。
因為張嫣做的對。
現在朱由檢的主要治國方向是削減宗祿、打壓勛戚、打擊群小。
這一系列的舉動,看似是和明公們同流合污,其實最終的目的都是打掉明公們的護城河。
一旦宗親、勛戚、群小、富戶、鄉紳這些護城河消失,那么明公們,將會直面皇帝的雷霆之怒。
田秀英并沒有做錯什么,錯的只是她出生在了勛戚的家庭。
田弘遇的背景,就注定今天這樣的局面出現,張嫣敢這么做,也是知道皇帝就是知道了她說謊,也只會把這個謊圓下去。
因為在現在的大明皇帝心里,江山社稷,遠比兒女情長重要無數分。
大概只苦了田秀英一人吧。
大明皇帝悠閑的用著午膳,但是遠在遼東沈陽的后金可汗黃臺吉,卻是寢食難安。
自從大明皇帝玩了兩次捧殺之后,金國統轄之疆域,變得動蕩不安,民心思動。
“林丹汗果然是沒有讓大汗失望,此時此刻已經奔著歸化城去了,但是今年京師、云州等地普降大雪,今年看,是打不起來了。還是得明年開春。”范文程將手中的奏章放在了案牘之上。
黃臺吉放下了手中的奏章,本來欽天監報今年必是大旱,可是突然降雪,阻礙了歸化城攻克的計劃。
他皺著眉頭說道:“必須要盡快拿下歸化城,察哈爾三部給林丹汗施加點壓力,逼迫林丹汗繼續西進。明年開春必須拿下來歸化城,否則,明年科舉,我草原諸部的讀書人都要被大君籠絡去。”
“大汗,我們怕是要做出歸化城無法拿下的準備了,大明的山西巡撫耿如杞已經從獄中出來了,并且已經到大同赴任,若是耿如杞在,以林丹汗的水準,怕是要打上幾年才能有眉目。”范文程的臉色有些蒼白的回答著。
“耿如杞出來了?怎么會這么快?”黃臺吉猛地坐直了身子說道:“那就讓察哈爾部攻打宣府,讓耿如杞無暇西顧,只要歸化城拿下,我們就可以擇機破關而入!”
“耿如杞是皇帝特別赦免,沒走刑部和都察院以及鎮撫司的正常流程,察哈爾部恐怕不大行,察哈爾部最近和大明走動極其頻繁,聽說大君他廣開蒙兀貢市,現在察哈爾部就是拿著刀子逼他們,他們也不敢擅動,今年下雪了,大汗。”范文程再次俯首說道。
大明皇帝的戰略,完全都是陽謀,老天下雪,只是錦上添花罷了。
哪怕沒有這場雪,大明皇帝進一步開放貢市,就是一記殺招。
察哈爾三部為何接洽他們遼東后金?
還不是想做大明的狗,而求之不得?
雖然沒有撈到順義王那樣的王爵,可是世襲的龍虎將軍、千戶、指揮同知、都督可不少,現在察哈爾三部,除非大明皇帝關閉貢市,否則察哈爾部只會作壁上觀。
左右橫跳雖然很讓人詬病和不齒,但是總是能夠利益最大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