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比較之下,大明皇帝入宮已經半年時間,從未大興土木,哪怕是寢宮都漏雨了,為了省點銀子,居然拆東墻補西墻,為了維護皇帝的顏面將北側的琉璃瓦換到了南側。
雖然皇帝從來沒有說過,但是大明皇宮漏成了篩子,這消息早就傳的滿大明都是。
在某些人的眼中,大明皇帝的節儉,或許是個笑話,但是在某些人眼里,大明皇帝何嘗不是一位在世明君?
“那明公們想要把朕干掉,想好換的人了嗎?若是連個備選都沒有,貿然做事,做完事,茫然無措,不知道扶誰上位。”
“自己又不敢造反,不敢自己坐這皇位,一群愚蠢而又怯懦的家伙,不愿意背負歷史責任,又為了自己的利益,肆意妄為。”朱由檢對這群明公們,充滿了鄙夷。
干點人事吧!
朱由檢就不同了,為了大明朝的利益,朱由檢連李自成都敢養在身邊,連對建奴議和都堂而皇之。
而此時出京的錢謙益,已經走到了沈陽。
這一路走來,錢謙益的心情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,如果說在京城時候,錢謙益是誠惶誠恐,唯恐到了遼東被建奴一刀給剁了,那么出了錦州城之后,他的心情就變的極其復雜。
每到一地,就有無數的當地縉紳前來攀附拜訪,而且還會送上無數的金銀財物,這些財物,都是為了結交他這位四海同盟盟主,東林黨魁。
就會有無數的學子,登門拜訪,送上拜帖,以求見一下明公,若是能夠得到他錢謙益的提點,無不是誠惶誠恐,以奢宴款待,席上鶯鶯燕燕,好不快活。
若不是他知道自己在遼東,還以為自己在京城內的酒肆,越往北走,當地百姓、仕林、縉紳對大明的向往之情愈深,遼人思故國的情緒猶在。
“這就是沈陽嗎?左陽河右渾河,背靠棋盤山,又依仗長白山,進可攻退可守,那邊山腳下,就是撫順嗎?”錢謙益站在渾河河畔,即將進入沈陽,他的目光卻看向了撫順。
撫順千戶所,北面是鐵嶺,難免是長白山脈,而撫順就是建立在山坳里的一個城池,這座城池,就是沈陽的門戶。
當然,這是對大明朝而言,撫順在,則沈陽在,撫順丟了,則沈陽無險可守備。
“明公慧眼如炬,一樣就看到了撫順,那原來是大明的千戶所,萬歷四十六年,老奴酋攻打了撫順,隨后被總兵張承胤所擊退,而后,張總兵中了老奴酋的回馬槍,吃了敗仗,才給了老奴酋漲了士氣。”身邊的紹興師爺,點頭附和的說道。
努爾哈赤攻打撫順,攻破后被趕了出去,又殺了個回馬槍,而輕敵的張承胤,被這回馬槍殺得措手不及,撫順丟了,努爾哈赤才有了膽氣,寫了七大恨,反攻大明。
“萬歷十八年,老奴酋,建州等衛,女直夷人奴兒哈赤等一百八員名,進貢到京宴賞如舊例,萬歷十九年,建州衛都督奴兒哈赤,奏文四道,乞升賞職銜,冠服敕書。”
“萬歷十九年那會兒是因為什么來著?奴兒哈赤為什么連著上書四道?喔,我想起來了,是因為高麗殺死他的部落五十余名,他無力報復,請求大明朝廷做主。”
“萬歷二十年,建州衛都督指揮奴兒哈赤一百員,名進貢方物,萬歲賜宴賞如舊例。”
錢謙益縮了縮肩膀,風雪有些大,讓他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的說道:“萬歷三十八年的時候,李成梁還讓海西衛女直人夷忽剌溫的女兒,嫁給了奴兒哈赤,有這個事是吧。”
“當時朝鮮王李昖,遣身邊的臣子尹炯,到京師告了奴兒哈赤,請降敕諭,禁奴兒哈赤兩兄弟,是咱們大明皇帝寬仁,未曾降罪于他。”
紹興師爺的面色同樣有些苦楚,八年后,努爾哈赤和努爾哈齊就把撫順攻破,七大恨反明了。
“現在建奴闊了。”紹興師爺用力的跺了跺腳,他發誓,以后冬天再也不在沈陽了,這也太冷了,風一吹,跟刀子一樣灌進了衣領。
錢謙益看著偌大的沈陽城,不屑一顧的說道:“老奴酋當年可是在我大明京師,吃了至少六次萬歲御賜宴席!最后還問咱大明乞了一個龍虎將軍。這會兒倒是收拾了收拾,弄了個汗國,仗著有幾匹馬,有幾萬匪幫,贏了兩次,就以為自己可以和大明平起平坐了嗎?”
“這種人最可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