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一個皇帝,首先要學會謹慎。
“這家伙說自己是范仲淹的后人,嘖嘖,這貨,他還記得他姓什么呀,還以為他改了蠻夷的名字呢!范文正相公要是活著,能把他打出血來!”朱由檢看到第一句就是滿心的怒火。
王承恩笑著很開心,給萬歲爺添了一杯茶說道:“他就是強加附和,說的自己都信了。哪怕真的是,范文正相公絕對將其趕出家門。”
文正,文貞,都是一個意思。
是所有自唐后文人的最好追求,夢寐以求的謚號,能拿到這個謚號的人,無不是做出了巨大的功績。
文正是謚之極美,無以復加。
李東陽、謝遷是弘治、正德年間的名臣,李東陽病危之際,大學士,三楊之一的楊一清前去拜訪,許下了文正的謚號,李東陽當場從病床上爬起來,給楊一清磕了個頭,表示感謝。
可見文正這個謚號的地位。
值得一提的是,倪元璐同樣謚號文正。
倪元璐人是蠢了點,但是蠢是蠢,人卻不是壞。
此人在國破之際,上吊自縊身亡,全君臣之義,謝朱明之食邑,頗有氣節。
只是方向錯了,越努力就越偏駁。
自從大明皇帝議和以來,這人就住在了西山陵寢,一直不肯回朝,弄的朱由檢想跟他溝通下,說明自己的想法的機會都沒有。
王承恩兩次上奏要整一下他,朱由檢都不太同意,這人就是軸和蠢,但是和那些壞的心肝脾胃都是黑的明公相比,就顯得可愛了。
“范文程呀范文程,這個家伙怎么這么擅長站隊呢?五萬兩紋銀就為了給朕寫封信。”朱由檢合上了信箋,內心滿是不屑。
范文程要投降,投靠大明皇帝。
良禽擇木而棲,良臣擇主而事。
范文程覺得大明皇帝是個明主,在書信中都是恭維之詞,極盡諂媚,想要謀求大明皇帝的封賞,還想到京城做官。
但是朱由檢恰恰知道,范文程是一個把自己媳婦送到多鐸床上,都要為建奴鞠躬盡瘁的人。
這么一個人,已經決心了為建奴入關大事,嘔心瀝血,自我實現,留名青史,哪里有反復橫跳的道理?
大明可以給他官爵,卻給不了他施展才華的舞臺,這一點,范文程心里明白,朱由檢心里也明白。
“錢謙益這個蠢貨!”朱由檢將手中的書信扔到了桌上。他忽然想明白了,范文程為什么寫這封信。
范文程這封信第一目的是蒙蔽皇帝,表示后金汗國的恭順,第二目的,就是為了制造契機,把錢謙益這蠢貨趕出沈陽。
“蠢貨呀!蠢!”朱由檢氣急敗壞,這錢謙益為了五萬兩銀子,把他的大事給壞了。
他當然是有意為之,否則他怎么會冒著被朝臣狂噴的風險,跟建奴主議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