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文程略微有些嘆氣的走在沈陽的街頭,他現在要趕往城門口,去迎接風雪至的黃立極。
多鐸那個小孩子,又在他的府邸里,玩弄他的寵妾,面對這種來自建奴主的欺壓,他只能選擇忍受。
后金汗國比他想象的更差一些,雖然已經成為了貳臣賊子的他,已經沒有了回頭的余地,但是他依舊對后金汗國,十分的不滿。
就在最近和大明議和的過程中,范文程忙著和錢謙益這個風月老手周旋的時候,黃臺吉正式敲定了一條罪名。
【定訐告諸貝勒者,輕重虛實坐罪例,禁子弟告父兄、妻告夫、奴告主者。】
在這條罪名確定之前,就多鐸在他的府中淫邪他的寵妾這件事本身,他就可以以此狀告多鐸,這本來也是范文程計劃好,讓黃臺吉鞏固自己政權的計劃之一。
等到某個時機成熟的時候,就可以加以推動黃臺吉對多鐸奪權。
多鐸和多爾袞,在今歲年初征朝鮮之時,被賜予了“額爾克楚虎爾”的稱號,意思是山崖上勇敢的將軍。
而多爾袞被冊封為了“墨爾根代青”的稱號,意思是掃清障礙和敵人的先鋒。
“代青”和“大清”同音同文(daicing),而墨爾根代青后來變成了墨爾根。
而在征朝鮮之后,多爾袞正式獲封貝勒,而代善此時依舊是大貝勒封爵。
若是等同置換到中原王朝,代善是一等親王,多爾袞是二等郡王。
作為一名信奉謀國者大的范文程來說,個人榮辱算不得什么。
可是這一條定訐告諸貝勒者論罪突然頒布,范文程為黃臺吉鋪路,設立的這一手巧妙的奪權之策,就這樣被黃臺吉自己給化解了。
范文程是萬萬沒有想到黃臺吉居然定了這么一條罪名,這也說明了其實黃臺吉這些建奴主們,壓根就沒有正眼看過他們一眼。
費盡心思輔佐的卻不是一個明主,這讓范文程十分的頭疼,但是已經投了建奴主的他,卻再也沒有了回旋的余地。
而此時的范文程來到了城門德勝門,此乃沈陽的正南門,而大明使者來自南方,所以開南門以示尊敬。
范文程還有要事要辦,黃臺吉不肯再到城門口接大明的天使,他不能不來。
遠遠的一百騎卒護衛者一輛馬車,還有兩百步戰緊隨其后,人馬俱甲、長短兵在身,腰間別著手銃,背上還有長銃,再加上兩個人就有一個人背著一桿一窩蜂的火器,就出現在了天邊。
而此時,護送黃立極前來沈陽的是田爾耕的嫡系吳孟明,他手里的鉤鐮槍上沾著凍成冰碴的血液,這是在來的路上,有些不長眼的建奴,撞到了吳孟明的槍口上。
吳孟明跟隨田爾耕整日里抓建奴,自然知道建奴是什么貨色,在他眼里,建奴比那群山魈黑眚還不如,山魈黑眚還有所求,但是建奴殺人只為了取樂。
吳孟明驅馬向前,皺著眉頭看著范文程,沒有看到他想看到的金錢鼠尾地中海發型的黃臺吉,讓吳孟明的臉色異常的難看。
“龍虎將軍何在,天使至,居然不出城相迎?”吳孟明手中的鉤鐮槍鉤在了范文程的脖子上,眼睛微瞇著,眼神中帶著睥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