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孟明卻也是知道范文程為虎作倀,控制的尚虞備用處做了多少的殺孽,而且此人還是建奴主起事之后,謀國之士。
自己一個千戶換建奴一個范文程,哪怕是被大明皇帝砍了頭,也值了。
范文程在看到吳孟明的第一眼起,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,這個人帶著濃濃的殺意,他稍一思忖,才會腳踢家仆小廝,化名陳六,如此生動的演繹著一個典吏應該有的樣子。
就是為了活著。
黃臺吉有時候很蠢,有時候卻異常的精明,極善于內斗的黃臺吉剛一聽聞,就知道要壞事,立刻穿上了大明賜下略微有些寬大的冠帶,就奔著德勝門而去。
“天使大駕,未能遠迎,城中瑣事纏身,來晚了些,還請黃首輔莫要責怪怠慢。”黃臺吉十分恭敬的行了個拜禮,范文程慢慢的隱藏在了隨行的官員的人群之中,消失不見。
黃臺吉看黃立極要下車,趕忙上前扶住了要下車的黃立極,小心的說道:“天使小心腳下,雪還未化干凈,趕緊進城暖和暖和,已經備上了酒宴。”
黃立極滿臉笑容的說道:“不怪,代天子牧民,勤政愛民是本分,你做的很好。”
黃臺吉和黃立極的交談十分愉快,兩個人就議和交換了很多的意見,初步確認了希望保持雙邊克制之后,數人步入了大政殿的偏殿。
黃臺吉舉起酒杯說道:“今日黃首輔剛到盛京,我后金處于遼東,地貧人乏地力不勝,有薄待之處,還請黃衣使者見諒。”
雖然飯菜不是很可口,但是一路上風餐露宿,大明本來建在遼東的驛站,還被黃臺吉給停辦了,這下好了,黃立極想投宿驛站都不能,這招待算不上什么貧瘠了,畢竟是熱乎的。
酒過三巡,菜過五味。
吳孟明忽然滿飲杯中之物,笑著說道:“如此美酒美食,卻無歌舞助興,豈不是不美?取某的鉤鐮槍來,我來給龍武將軍舞一舞咱們大明的軍舞。”
“這!”黃臺吉眼中都是駭然!
這是欺負他們建奴沒人讀過書嗎?連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的典故都不曉得嗎?
但是舞乃禮之一,劍舞也好,鉤鐮槍也罷,若是拒絕,不論失禮,被人在后金汗國的王庭被人羞辱,還不敢應,那他們建奴主還做不做建州主,做不做從龍六十六部的龍魁了?
“某與汝共舞之。”代善忽然站了起來,向著等在殿外的大內侍衛取來了兩柄長兵,扔給了吳孟明一柄。
兩個人都是人高馬大,站在偏殿的正中央,手中的鉤鐮槍連碰了三下之后,站定。
代善有些嗤笑了一下說道:“某乃后金大貝勒古英巴圖魯代善,槍下亡魂無數,征戰十余載殺陣,我提醒你,刀槍無眼。”
“廢話憑那么多!”吳孟明雖然如此說,但是依舊下盤極其穩定的拱著身子,并未立刻欺身向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