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奈之舉,但這就是魔幻的大明朝現狀,若是不想鬧得黨爭再起,鬧得大明朝上下雞飛狗跳,原來崇禎皇帝那個抽簽的法子,是最好的法子了。
任賢與能,可是誰又是賢人,誰又是能人?識人之明這四個字,看似容易,卻是人間至難之事。
倪元璐是大明仕林們公認的賢人,也是后世韃清欽定的能人,清廷皇帝都說早日用倪元璐,大明朝就不至于滅亡了。
可是倪元璐真的是賢人,也真的是能人嗎?
都是一路貨色。
朱由檢心心煩意亂的看著奏疏問道:“山西那邊來消息了嗎?耿如杞一直沒有求援嗎?”
“回萬歲爺,耿如杞的奏疏若是到了第一時間會送到乾清宮來,沒有送來,那想來是沒有。這萬歲爺安心,不管是兵部還是吏部,亦或者是文淵閣或者司禮監,斷斷沒有敢阻攔的人。”王承恩俯首說道。
耿如杞已經把事都給辦了,大明朝堂上上下下都擔不起這個責任,只能任由耿如杞施為,但是從始至終,耿如杞都沒有奏疏進京請援。
王承恩自然看出了萬歲爺的焦慮,勸諫的說道:“耿巡撫在山西任官已有十年有余,萬歲爺勿用掛懷,相信耿巡撫既然敢做,那就敢當。”
“黃立極那邊呢?來消息了嗎?和建奴的和談也沒有任何的消息嗎?”朱由檢總覺得心緒不寧,有大事要發生,卻沒有任何的奏疏。
“黃首輔那里沒有消息,不過上次吳孟明吳千戶,在大政殿上和代善大貝勒角力,兩個人倒是拼了個旗鼓相當。”王承恩匯報著自己知道的工作。
鄭芝龍和鄭芝虎那里出現了問題嗎?
朱由檢心里直犯嘀咕,到底是哪里出現了問題?否則自己為何一直如此心緒不寧?
每到過年的時候,大明朝的奏疏都會趨向于平和。
當年萬歷皇帝因為大過年收到了一封《酒氣財色疏》的奏疏,自此之后,再沒有臨過朝,甚至連文華殿的廷議都很少去。
大明的朝臣們總算是長了點教訓,過年的時候,奏疏一般都是以稱功頌德賀歲為主,若是再把這位大明天子氣撅了,撂了挑子,他們朝臣就得自己背責任。
這種慣例,讓一向習慣了風雨飄搖大明朝的朱由檢,突然之間有些不適。怎么突然之間就海晏河清,怎么突然之間就天下太平了呢?
其實該發生的事情,依舊在發生,比如此時的耿如杞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。
在他對內治理豪商的時候,歸化城的順義王傳來了消息,說是林丹汗在察哈爾部的逼迫下,不得已繼續向西進兵,此時林丹汗的汗帳已經到了不足百里之處,歸化城告急。
耿如杞深知歸化城對大明的重要性,此時林丹汗不顧天時,強行進兵,看來也是遭到了巨大的壓力。而這巨大的壓力來源的方向,自然是后金汗國。
“大同左右兩衛,共計有萬余人可以調動,若是調走之后,大同府空虛,察哈爾趁虛而入,又當如何?”耿如杞陷入了兩難之中,雖然天時不在后金,但是后金差遣的是蒙兀人,勞民動眾傷財傷人傷士氣,后金怎么會心疼?
“若是有一支奇兵可以依仗就好了。”耿如杞想到了包統那萬人隊。
包統的萬人隊雖然骨瘦如柴,但是個個都是馬上高手,此等嚴寒大雪封路的天氣里,若是能夠說動包統前往歸化城,那耿如杞這又得了里子,又得了面子。
但是包統會去嗎?
耿如杞披了件大氅,就獨自前往了官舍,他要去找包統談談,看看他會提什么條件。
而此時的后金盛京,大明沈陽城內,范文程看著和黃立極談笑風生的黃臺吉,就是一陣心里苦。
黃臺吉倒是想要禮賢下士,求賢若渴都寫在了臉上,最近這段時間,黃臺吉有空就和黃立極攀談,兩個人相談甚歡,大有引為知己的意思。
察哈爾部在逼迫林丹汗進兵歸化城,此等軍機大事,黃臺吉都擱下了,也要參加黃立極設的宴席。
筵無好筵,會無好會,范文程手里握著一本金字牌奏疏,苦上心頭。
這都是什么事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