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的,愛卿沒聽錯,此國朝存亡危急之秋,愛卿敢站出來,承攬此要務,朕心甚慰。王伴伴,看賞。”朱由檢非常滿意的說道。
大明首輔的位置,在大明的任何時候,都是一個美差。
正如倪元璐所言,鼎貴之位。
但唯獨在崇禎朝,不是如此。
大明皇帝指名道姓讓韓爌做這個首輔,韓爌為何推三阻四,甚至不惜裝病,都不愿意進京?
這個首輔要是好做,韓爌早就背著鋪蓋進京來享福了。
歷史上的崇禎皇帝就是一個獨裁者,一言而決,十六年換了十七個首輔,誰不聽話就換誰。
此時的朱由檢并不打算如此,他打算弄一個牌坊,就杵在文淵閣,當應聲蟲和人形蓋章機。
袁可立和孫承宗早就看明白了大明皇帝現在的處理政務的方式,所以在推薦首輔的時候,才會慎重又慎重,這是個受苦又受氣還要受埋怨吃掛落的差事,不管誰上去,都是受罪的命。
在一眾重臣之中,選來選去,唯有徐光啟最好欺負,吃苦受罪的事,只好徐老師父上了。
為此袁可立還專門找了幾個筆正,尋了不少的人,才弄出了那么一套把人捧上天的說辭,把徐光啟捧上天,就是生怕徐光啟不接這個差事。
可是倪元璐站了出來,主動挑起了這個擔子,跳進了這個坑,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,皆大歡喜呀!
“賞,朕前段時間得了一方寶硯,贈予倪文公。”朱由檢樂呵呵的看著倪元璐說道。
“萬歲,臣……”倪元璐機關算盡,唯獨漏了萬一大明皇帝答應了怎么辦……
“愛卿有何定國之策嗎?”朱由檢非常認真的問道。
倪元璐這個人是朱由檢極其討厭的那種人,沽名釣譽之徒。
但是這個人的確有些才華,雖然有笏板打黃臺吉的暴論,但是一些觀點之上,朱由檢也是比較認可。
比如前段時間畢自嚴說要鑄錢,而倪元璐對于此道,還是很有研究,并且寫著一些相關的文章,朱由檢看了也是深受啟發,和畢自嚴一樣,都是持有劣幣驅逐良幣的觀點,而解決方法,就是樹立朝廷威信,推行大明通寶官方貨幣,用良幣驅逐劣幣的煌煌正道。
一千雙眼睛,就有一千個不同的大明世界,朱由檢并非開著天眼,天賦異稟的神人,他并不能真的明察秋毫,若是倪元璐有定國之策,簡直是意外之喜了。
“臣沒有。”倪元璐有些懊惱的說道。
朱由檢失望的點了點頭,有些嘆氣的看著倪元璐,問道:“那愛卿為何吞吞吐吐,今日正旦大朝會,有話直言即是。”
“臣……”倪元璐有些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。
錢謙益拿著笏板站了出來,看著倪元璐冷哼了一聲說道:“萬歲,倪元璐,倪文公是不想做這個首輔罷了,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,想學清流,又東施效顰,可笑可笑。”
錢謙益和倪元璐在城門口可是有過舊怨,此時站出來落井下石,一來揭了倪元璐的短,平日里放放嘴炮就行了,倪元璐真的敢拿著笏板帶著五萬儒生去塞外平定建奴嗎?
就是倪元璐敢,那五萬儒生答應嗎?
二來,錢謙益也是琢磨透了萬歲爺的性子,得順著萬歲爺的心思來,否則他得天天吃廷杖,這人受得了,腚可受不住。
而且吃了板子,還沒撈到名望,他找誰說理去?
既然要做真小人,那罵人就要揭短,打人就要打臉,錢謙益看出了倪元璐的心思,直接當殿指了出來。
而皇極殿內約有三百余大明京官,錢謙益的話一出,滿朝文武,一片嘩然!
議論鼎沸,整個皇極殿若是沸騰了一般。
朱由檢坐直了身子看了眼王承恩。
王承恩立刻高聲喝道:“肅靜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