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當時不管是大明,還是建奴老奴酋,其實都沒覺得不妥。”
“而后王化貞、熊廷弼、王在晉,袁崇煥,和孫帝師,其實都是能戰之將,可是為何大明和建奴軍事屢屢以失敗告終?”朱由檢思慮著問道。
就以眼下這件兵變之事而言,千總毒殺手下,軍卒嘩變殺死千總,這一樁樁一件件,都反應了一個問題,大明軍卒士氣不振。
這樣的士氣,就是天神下凡,韓信轉世,能打的贏嗎?
孫承宗欲言又止,他思量和好久才嘆氣的搖頭說道:“是臣無平遼之能。”
朱由檢眉頭緊蹙的說道:“孫帝師有話直說無妨。”
孫承宗摸著自己手中的茶盞,思前想后的說道:“臣先請妄言之罪,萬歲恕罪,臣斗膽借著正旦這節氣,說上兩句,萬歲也就這么一聽,對與不對,萬歲圣裁。”
“其實以臣而言,平遼之事不在關寧。平遼之事,也從不在薊遼總督之職之上。”孫承宗拋出了一個駭人的觀點。
朱由檢一愣,他是真的第一次聽到了這樣的話。
“萬歲,臣還接著說嗎?”孫承宗這番奏對,可是小心謹慎到了極點,此時的奏對,雖然有言在先,但是畢竟還是有些忤逆。
“繼續講,孫帝師不必有所顧慮,今日廷議之事,不出四人之耳。”朱由檢極其嚴肅的說道。
這四個人自然包括了大明皇帝朱由檢,大明太保袁可立,大明兵部尚書孫承宗,大明司禮監提督太監王承恩。
孫承宗思前想后,這番奏對如何正確的、十分緩和的表達給大明皇帝,他忽然問道:“萬歲如何評價南宋高宗皇帝趙構?”
“完顏構也。”朱由檢忿忿的說道。
這可是趙構親自給自己弄的姓氏,當年那份【臣構言,今日來畫疆】的劄子可是被金國裝裱起來,每年正旦都要拿出來曬一曬,氣一氣南宋的皇帝們,告訴自詡正朔的南宋皇帝們,誰才是宗主國。
孫承宗點頭說道:“那也是紹興十一年之后的事了,紹興十一年之前呢?人人夸贊的明君也。”
紹興十一年臘月,是趙構下詔殺死岳飛于大理寺,拉肋而死的日子。
從那之后,趙構活的很累很累,連上朝靴子里都帶著匕首,唯恐秦檜對他下手。
北面的金國打來了,只能瑟瑟發抖的準備扁擔逃亡。
孫承宗說的沒錯,紹興十一年之前,國朝動蕩不安之時,趙構的表現雖然也很廢物,但是并不算太過糟糕。
“這和我們說的平遼之事有何關系?”朱由檢疑惑的問道。
“平遼大計,不在一人一將之得失。萬歲,這就是臣想說的。”孫承宗總算是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完了。
他這話有給自己推卸責任的樣子,但是這也是孫承宗的心里話,遼東軍鎮糜爛不堪,豈是三言兩語說得清楚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