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斯文,黃師父,斯文些,恁是讀書人,怎么凈說些粗話哩。”吳孟明總覺得黃立極現在有點癲狂,說話哪里有當初讀書人的溫文爾雅?
比他這個粗人還粗俗。
“和他還有什么好話講?你還武夫呢?這種人不是恨不得殺之而后快嗎?”黃立極指著范文程的背影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吳孟明,這個日夜磨刀要殺范文程吳孟明,此時居然讓他斯文?
“算了,我不說了,你這幾天不對勁,過了這段時間不瘋魔了,大約就好了。”吳孟明略微有些頭疼的拍了拍腦闊,自己的話,也不知道哪里觸碰了黃立極,黃立極這說翻臉就翻臉。
吳孟明說到底是個粗人,只是覺得黃立極不正常,并不清楚原因,而黃立極自己也不太清楚他這到底是怎么了,但是他的確開始盡到了一個大明宰輔的責任,那就是匡扶社稷。
這種感覺,是全所未有的,添了一輩子的腳底板,東林的人連腳底板都不給他舔,他只能去舔魏珰,舔來舔去,最后把自己個給舔丟了。
最近黃立極總覺得自己在回魂,子不語鬼神,敬而遠之,但是黃立極確信自己在回魂,這種感覺很奇怪,所以他才如此的癲狂。
黃立極倒是回魂了,耿如杞有些失魂落魄。
倒不是大明皇帝那邊猜忌耿如杞,讓耿如杞難辦,耿如杞壓根就不知道大明皇帝在猜忌他,他太忙了。
連郭尚禮到了,他都沒抽出空來陪著吃頓酒。
耿如杞失魂落魄的原因,是順義王請他去歸化城,三方會談共議歸化城防務。
順義王代表的土默特部的奴酋、包統為代表的傾向大明的蒙兀人、山西巡撫代表的大明立場的三方會談。
順義王把會談之地,定在了歸化城外三十里的煤山之上,之所以不定在大明境內,就是怕順義王進了大明境,被直接當流匪給處理了。
“還問某敢不敢會獵歸化城郊?某有何不敢。”耿如杞回過神來,掏出了奏疏給京中寫奏疏。
他要去歸化城議事,萬一有變,他死在了那,山外九州的防務,卻不能松懈,他要給大明皇帝寫封書信,對山西之事做個說明。
“大冬天的跑來跑去,開春了再去唄。”郭尚禮的傷還未痊愈,冬日傷口本身就好的慢,顛簸讓傷口又開裂,郭尚禮蜷縮在大氅里,這么跑下去,他這條命得交待在這大同府。
“開春代善就來了,萬歲送來的信兒,想來是準確的。”耿如杞低頭寫著書信,回答著。
郭尚禮挪了幾步,湊了過來說道:“我說耿老西,那干嘛不在大同府外,要跑到歸化城外呢?萬一出點什么事,山西之局面,誰有能主持?”
“我給老師寫了信,若是我在歸化城外出了事,請秦士文出山就是。”耿如杞當然考慮到了后果。
郭尚禮不住的搖頭說道:“胡子都白了,眼睛都看不清楚了,麻煩秦相公作甚。你還是不要去的好。”
“哪里由得我不去。”耿如杞嘆氣的說道。
郭尚禮搖頭說道:“萬歲又沒讓你去。”
耿如杞笑笑沒說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