黔國公是封號,而川中和大理,都稱其為沐王府。
秦拱明一聽姑母說到了沐王府,臉色急切的說道:“沐啟元他輕狂不法,縱容家奴擄掠百姓,大理巡撫余瑊,按律要逮捕犯法家奴,沐啟元直接調動了柳營軍,架起了火炮,炮轟巡撫,這等人,姑母萬萬不要信他半句才是。”
“我與沐啟元母親宋音素素來交好,不是信兒,而是信其母親,你安心了吧?”秦良玉笑著說道。
沐王府的十世孫的沐啟元的確不是很靠譜,這在川中和大理,都是廣有耳聞,但是沐啟元的母親可不是糊涂人,要是有必要的時候,宋音素也是能夠代鎮大理。
“原來如此,那孩兒就放心多了。”秦拱明聽到了宋音素的名字,卻是不再擔心。
宋音素是沐啟元的母親,為人極其可靠,老國公走的時候,也將一應事物,交給了宋音素打理。
“那就快去收拾吧。”秦良玉笑著支開了秦拱明,面色變的十分的凝重。
川中形勢,遠比她表現的更加嚴峻,而沐王府更是自顧不暇,宋音素和沐啟元不和之事,已經弄的幾近人盡皆知,但凡是消息靈通一些的,都知道了這件事。
秦良玉呆呆的看著天空,良久才嘆息的說道:“希望來年真的可以風調雨順。”
救川的只有天象,沒有其余之物,只有風調雨順,川中才會安穩,但是往年的大旱連連,今年倒是接連下了幾場春雨,讓秦良玉心中的大石頭落下了幾分。
沐王府內。
宋音素看著手中的一塊金牌,這是【黔寧王遺記】,巴掌大,金燦燦煞是好看,上有兩片蕉葉,頂部有一圓形穿孔以便系繩。
金牌正面居中刻“黔寧王遺記”五個空心大字,右側刻“此牌須用“四字,左側刻“印綬帶之”四字。
背面刻有【凡我子孫,務要忠心報國,事上必勤慎小心,處同僚謙和為本,特諭,慎之,誡之。】
乃是初代黔寧王,朱元璋的義子,沐英傳下的信物。
這代表了宋音素已經在考慮沐王府的嗣位大事。
現在的沐啟元若只是有些枉法,宋音素還不會請出這等信物,實在是沐啟元做的太過分了。
沐啟元最近在招兵買馬,聯袂各種商賈,屯集兵甲之物。
沐王府有鎮守昆明,安定大理云南之職在身,屯集兵甲之物,本是應該,但是懷就壞在,沐啟元四處招搖說必殺巡撫余瑊!
上次兵圍巡撫衙門,用火炮對準巡按公署,就已經引得朝堂大為不滿,不是天啟皇帝大漸,皇權更替諸事太多,沐啟元僅僅這一件事,就足以連累整個黔國公府上下不寧。
“吾家累世忠貞,原無失德,豈因此子敗祖宗臣節乎?”宋音素嘆氣的收起了金牌,拿出了一瓶毒藥,那是她兒子,她下不去手,可是不下手,長此往下去,不僅僅是沐啟元本人,整個沐王府,還有西寧侯宋氏也要受到牽連。
沐啟元和地方巡按的不合,由來已久。
事實上,在上一代黔國公的時候,這種沖突就已經十分明顯了。
天啟三年,貴州、四川境內土司安邦彥、奢崇明發動叛亂,越鬧越大,而川軍主力,卻在山海關外作戰,正在歸來途中,安邦彥、奢崇明越鬧越大,地方巡按無法安定地方,浙江御史傅宗龍上書,請已經乞病的黔國公沐昌祚代鎮貴州四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