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有駱養性駱家,世代掌管錦衣衛,這可是上十二衛之首,掌管午門班直的軍隊,在清軍入關的時候,駱養性怎么選擇?駱家怎么選擇?
大順來了投大順,韃清來了投韃清,左右不過是換個主子罷了。
一片石之戰的敗北,不能僅僅歸咎于吳三桂的背刺。
是李自成對朝中大臣的品行實在是心里沒譜,同時對清軍的戰力嚴重低估,這種低估在軍事行動是極其致命的疏漏,料敵從寬,是兵家第一戒訓。
對清軍入關助戰和吳三桂聯手的可能,毫無準備,這種疏忽,是一片石之戰敗北的主因,吳三桂的背刺,不過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罷了。
而且在攻破北京城之后,李自成也陷入了勝利者怪圈。
在一片凱歌之聲中,滋生出了輕敵冒進的思想,這種驕傲輕敵的思想,導致李自成去山海關,連牛金星都沒帶,自己帶著六萬人,以為山海關也可以和大同、宣府那般,傳檄而定。
而李自成的大順軍高達百萬之眾,卻分布在陜西、山西、河北、河南、湖廣等地,甚至還和張獻忠對壘。
這種分散的做法,導致李自成匆匆趕往一片石之時,只調動了六萬人,還留下了嫡系牛金星等人駐守京師。
這種種行徑,似乎也代表著大順的朝廷,認為明清之戰,已經是“前朝”之事,大順朝廷和清廷無怨無恨,可以井水不犯河水,各自為安。
這種危險的思想和種種,導致了一片石的慘敗。
當然有些人,喜歡將這些復雜的問題,簡單的歸結為一句,農民起義軍的局限性。
“萬歲所言,臣不敢妄言。”孫傳庭擦了擦額頭的汗,萬歲問的這話也在理,就是不法辦周奎,這幫賣國求財的勛戚們,就能停下嗎?
顯然是不可能的。
黃少發都死在京師了,在大同的黃家,可沒停止跟建奴往來貨貿硝石、火炮等物。
朱由檢思考了片刻說道:“就依伯雅所言,暫時扣留右鎮撫司,待到歸化城事情了結,再做打算。”
錦衣衛的右鎮撫司并非五毒俱全的左鎮撫司,其作用更多的是臨時看管、拘押的拘留性質,而左鎮撫司是真正的特務機構,別名詔獄。
將周奎扣在右鎮撫司,就是依了孫傳庭的諫言,暫時不法辦周奎,待到國事稍安,再拿出來祭刀。
反對大明皇帝的人已經足夠多了,明里暗里和大明皇帝為敵。
“伯雅,耿如杞這個人,你怎么看?”朱由檢問起了山西巡撫。
孫傳庭沒經過多少猶豫,直接說道:“忠貞之士,上可匡扶社稷,下可庇護黎民。乃是可用之社稷之才。”
朱由檢點頭說道:“嗯,朕也這么覺得,這里有一封耿如杞的奏疏,伯雅可以看看。”
朱由檢從袖子里掏出了一本奏疏,遞給了王承恩。
從袖子里掏出來,可見朱由檢對這本奏疏的重視。
孫傳庭皺著眉頭看完了奏疏,緩緩的合上,眉頭擰成了疙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