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外五十里就是黑壓壓的一眼望不到邊的營寨,建奴的軍隊就在關外,兩口兩關之地的邊軍逃營的軍卒極多,而薊遼督師孫承宗并沒有下令抓捕逃兵,也一定程度上助長了這種逃營的風氣。
但凡是此時還留在兩口兩關的大明軍卒,都是抱有必死之決心,要為大明戍邊,流盡最后一滴血。
不多不少,正好八百人,日夜巡查,比之前兩千人駐扎在兩口兩關的防衛,更加森嚴。
崇禎二年六月二十三日,天公不作美,又是滂沱大雨,這種天氣,駐扎在羅鳳坡的六旗軍,在軍中大疫再次惡化的情況下,不得不退后二十里扎營。
若是關寧軍出城直撲六旗軍,六旗軍將面臨一場惡仗。
而京中的朱由檢撐著傘,帶著張嫣再次來到文華殿內,今日議事,自然是范文程進京之事。
“臣以為,待到范文程到喜峰口之時,立刻緝拿,押解入京!什么倒灶的使者,他后金就是建州三衛作亂!與賊寇議和,我大明朝堂顏面何在?”張維賢罕見的出現在了朝堂之上。
因為京城的五城兵馬司被張維賢緊急接手之后,京師為了維持緊急狀態,需要國公參與廷議,這也是自土木堡之變后,國公第一次回到朝堂參會。
“就按國公說的做,至喜峰口立刻緝拿,來到京師之后,論罪問斬!”朱由檢點頭,他很贊同張維賢的做法,廢那么多話干甚,殺了再說。
“臣以為不妥,我大明乃是禮儀之邦,天朝上國,朝貢使臣被殺,是不是有損國體?”禮部左侍郎錢龍錫,平日里一言不發,忽然為范文程求情了。
禮法,是禮部存在的根基,若是朝貢使臣被大明朝廷給拿了,再給殺了,那堂堂大明朝堂的禮法何在?他這種事也不爭,那這個左侍郎就不用當了。
“那張國公,咱們這樣,在喜峰口直接被群情激奮的軍卒,給誤殺了如何?”朱由檢換了種說辭,誤殺不算殺嘛。
讀書人偷書不算偷,大明皇帝誤殺不算殺,就很合理了。
“額……”孫承宗摸了摸鼻子,萬歲這么干,萬歲是爽了,他兵部還要不要面子了?
張維賢想了想,又看了看孫承宗的臉色,兵部尚書壓了他們這些軍將們兩百余年了,這種骨子里的忌憚還是有一些的,他有些猶豫的說道:“萬歲,禮部要面子,兵部要面子,不如這樣吧,臣去喜峰口迎范文程,就以不認得范文程為由,直接車駕創死,萬歲意下如何?”
朱由檢再次點了點頭,這個死法不錯,他朱由檢很喜歡,雖然大明滅有泥頭車,但是大明有車駕呀,按照張維賢國公府的待遇,四乘的車駕,全速奔跑,創死個人不算什么事。
朱由檢忽然想到了什么,眼睛一亮的說道:“豹房里還有兩頭東吁進貢的白象,給張國公拿去,張國公覺得朕這個主意怎么樣?”
“要得!要得!”
張維賢滿意的點頭,滿是笑意,禮部的面子有了,這是個意外,禮儀之邦就不能有意外了嗎?
兵部的面子也有了,是被勛戚的車駕給創死的,跟他們兵部就沒關系了。
群臣一臉呆滯的看著這爺倆商量怎么搞死范文程,目瞪口呆,這種事能拿到朝堂上說嗎?
而且看大明皇帝興致勃勃的樣子,似乎真的打算用白象創死范文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