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孫傳庭會執行,他知道勇字營絕大多數白桿狼騎會執行,正是因為知道他命令會不打折扣的被執行,他才會如此的猶豫。
朱由檢看著王承恩的背影對著袁可立說道:“通令全軍,明日行軍,朕不乘坐轎攆,以便裝,與全軍袍澤同行!責令全軍務必心念前線袍澤之誼,勇字營四衛好兒郎,正在用命為我們爭取時間,我們不能耽誤。”
“這……”袁可立雖然有些猶豫,但是還是忠誠的執行了皇帝的詔命。
大明皇帝到了前線,對戰事很少指手畫腳,從來不參與安排軍務,但是這種身體力行提升士氣的事,大明皇帝倒是真的做的不錯。
犧牲,這兩個字對張世澤是一種考驗,對大明皇帝也是一樣的考驗,這個詞,今天,朱由檢終于明白了一些它的意義。
慈不掌兵,四個字哪里能夠概括?
孫傳庭收到了中軍大帳來的書信,召集了所有將領議事,對于堅守戰線的任務,進行了明確。
川軍的白桿狼騎的核心人物,是秦良玉的兒子,獨眼馬祥麟,人稱小馬超。
渾河血戰,十七歲參戰,就把自己一只眼給打瞎了,但是馬祥麟的箭法卻突飛猛進,一身銀白色的亮甲騎著一匹白馬縱橫戰陣,英武瀟灑,而且還能文善書,京師很多姑娘都對他十分仰慕。
馬祥麟聽完了大明皇帝的手書,哈哈大笑起來,用力的拍著膝蓋,笑著說道:“我就說嘛,這一場大雨,那群一副媲樣子的哈哈,怎么可能趕得到,他們要是趕得到,我娘也就不會讓我進京了。”
“得了,孫府丞,你也別為難,萬歲對勇字營四衛軍的照顧,我白桿狼騎也不是什么娃溜洽子,拎得清楚輕重,這樣,我帶著一千正軍守老墳陽坡。”
“老墳陽坡?”孫傳庭一愣,看著馬祥麟問道:“確定?”
馬祥麟抱起了兜鍪說道:“不把這些個建奴娃娃打的驚叫喚!建奴娃娃哪里曉得鍋兒是鐵倒的?當年在渾河沒把老奴酋給砍了,砍他幾個龜兒子,也是不虧。”
馬祥麟走了,帶著五百人去了老墳陽坡,再加上原來的五百人,正好一千。
到達了預定戰場之后,一條在堪輿圖上不存在的河流,從龍頭溝順流而下,正好在大黑山和老墳陽坡之間,若是老墳陽坡丟了,那這條河流就無法控制,大軍趕至戰場,軍隊水源就容易出問題。
而老墳陽坡地勢平緩,并不是什么易守難攻的關隘地形,一千軍守兩天,即便是真的守住了,死傷也是極其慘重,連馬祥麟自己,都不一定能保得周全。
馬祥麟是秦良玉的兒子,石柱宣慰使馬千乘的兒子,是整個川軍,白桿狼騎的實際控制人,但凡是馬祥麟心里有一點雜念,他不用選擇老墳陽坡。
但凡是馬祥麟心里有一點想法,他就可以實際控制這只軍隊。
但是正如馬祥麟所言,他不是娃溜洽子,軍隊到底該聽誰的,他一清二楚。
“張千戶,你帶三千人去黑山,守黑山,那里易守難攻。”孫傳庭讓張世澤去黑山,孫傳庭自己留守大黑山。
大黑山的地勢不如黑山,黑山的地勢最佳,防守最為輕松。
“我想守大黑山!”張世澤有些不滿的說道。
“這是軍令!去黑山!不得擅離職守!未得將令,不得馳援!”孫傳庭厲聲的訓斥道。
“是。”張世澤略微有些不滿,但還是遵守了這個將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