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萬歲,你近前來,我還有個秘密告訴你。”張嫣盤好了頭發,連身上的羅裳都褪了去,只留下了大紅色褻衣。
朱由檢坐在了床沿之上,看著張嫣問道“什么秘密”
“皇叔呀,臣妾知道中極殿的那個八爪椅,是做什么用的。還把它留了下來,皇叔,要不要試試啊”張嫣吐氣如蘭,輕聲說道,卻是一把將朱由檢拽上了床榻。
“你別叫朕皇叔,稱萬歲。”朱由檢氣喘吁吁的看著張嫣,他承認,自己的確是個王八蛋,奸夫里的奸夫,一旦承認之時,居然還有種解脫感,他承認不愿意放張嫣出宮,他承認自己對這個女子,有男女之情。
“你先叫我皇嫂的。”張嫣眼神已然迷離。
次日,天還未亮,王承恩心事重重的來到西暖閣,來到了床榻之前,低聲的說道“萬歲爺,該起了。”
朱由檢猛地睜開眼睛,看著自己身邊已經睜開眼的張嫣,嚇得一身冷汗。
王承恩說著就要撩開厚重的床幔,扶萬歲爺起床,袁貴妃和田貴妃都有了身子,周皇后那里,要廢后了,自然不再臨幸,至于海拉爾,至今只見了兩面,沒有人可以瞞著王承恩跑到萬歲爺的床榻上侍寢。
“朕今天有些不適,輟朝吧。”朱由檢低聲說道。
“輟朝”王承恩有些驚恐的打開了床幔,焦急的問道“萬歲爺可是不適還是舊傷復發要不要請吳神醫進宮來”
朱由檢這才注意到,王承恩和自己說話的時候,眼睛是看著地面的,從來不抬頭。
觀察人這件事上,張嫣果然是有幾把刷子。
“那倒不是,朕昨日看陜西來的奏疏有些晚了,身子乏。”朱由檢示意藏著的張嫣,不要瞎胡鬧,王承恩還在近前呢。
王承恩有些奇怪,萬歲爺平日里,就是風寒,也從未輟朝,今天這一句身子乏了,雖然有些牽強,但也算是合情合理。
皇帝也是人呀,不能一年三百六十天連軸轉,過年五天還要去各種巡視,一刻得不到休息。
“萬歲爺,臣斗膽,懿安皇后與外廷朝臣既無牽連,還請萬歲爺三思。”王承恩憂心忡忡的說道,昨日他在翊坤宮當值,真的是想了一晚上,越想越覺得心驚膽戰,一整晚都沒怎么睡好,周婉言廢后勢在必行,懿安皇后這里再出了事,皇宮不安穩,很容易給外臣們插手的機會。
好不容易經營好的皇宮,就這么變成篩子,他怎么能心安
“啊,啊,這個事呀,這個事不用往下查了,朕知道了,懿安皇后那里呀,一切如常。”朱由檢滿臉笑意,卻是強忍著痛,此時身份已經大不同的張嫣,躲在床褥下面,用力的掐了一下朱由檢。
出了事也是皇帝兜著,她反正不怕。
王承恩卻是臉色數變,以為是自己辦事不利,讓萬歲爺不滿。
但是構陷這種事也要講究一定的原則,他再次俯首說道“臣僭越,曹化淳生性不壞,但是喜歡猜度圣意,萬一他揣測錯了,這件事就沒有轉圜的余地了萬歲爺”
“嘶”
朱由檢瞪著眼睛,讓語氣十分平和的說道“這件事到此為止了,朕沒有把這事交給曹伴伴去做。王伴伴,做事要學會惜身呀,知道的,你是為了朕的家宅安寧,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恃恩脅上,朕說了這事不查了,就是不查了。安心。”
王承恩撓了撓頭,想了想說道“臣謹記萬歲爺提點,現在去文華殿搬奏疏過來,讓司禮監和文淵閣傳奏昨兒個,畢尚書和薛尚書因為工部要的錢太多掐起來了,他們今天,也遞了要面圣的奏疏,安排在早膳之后覲見嗎”
王承恩就要將床幔掛到鉤索上,侍候朱由檢起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