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金吾衛按編制現在擴軍到了4500人,正好一衛軍,萬歲爺下了指示,要讓軍卒們學認字,學文化,這是好事吧。”
“你娘死的早,你二娘呀,就一直央著這孽子做些事,我尋思著你爹在家憋著什么事不做,不也是廢了嗎你爺爺我仗著這張老臉,求萬歲把這事,交給他去辦。”
“你爹在仕林里名聲也不錯,我尋思著找寫個讀書匠,拿著文淵閣編好的書,按部就班的教下,不就行了”
“你爹找了一幫東林黨,去軍隊里教之乎者也去了,文淵閣出的都是萬歲親自敲定的書,他們可倒好倒騰了一大堆蒙學的書,唉。”
勇字營里沒這事,張世澤還真的不知道,出了這么檔子事。
“那神樞營、五軍營和神機營呢,也是這樣嗎宣大衛軍呢”張世澤焦急的說道。
張維賢氣的胡子都在抖“這就是你爹做的孽呀氣死我了。除了你們勇字營,孫傳庭那人軸,你爹的人安排不進去,現在好嘛,神樞營,是東林人,五軍營是復社的人,神機營是幾社的人,宣大衛軍是當初的西黨的太白書社的人。”
“這些個學閥們,朝堂上勾結,結黨營私,仕林里勾結,成立詩社文社無數,還定期舉行明公會,操持輿情,大肆鼓噪聲勢。”
“下呢,創立了多少學府利用這種學府,他們將天下的讀書人籠絡在他們的彀中,上瞞下欺,現在好了,他們的手終于伸到了軍隊來,他們想做什么”
“造反有那個膽子,萬歲還用這么費神就是控制著,要挾萬歲,臨到了,他們一個個都是忠貞之士,滿心都是拳拳報國之意。”
“什么狗屁玩意兒”
張維賢是真的生氣了,往日里教訓,他頂多請家法,打一頓,現在直接不論場合,差點把張之極打死在祠堂之中。
“唉。”張維賢和張世澤蹲坐在地上,同時嘆了口氣。
大明朝的學閥們到了何種地步
一個人花重金進了他們設立的學府之后,在書院里,教的就是一套完整的天地君師親的洗腦處事方式,對于坐師、學派,要比對親爹親娘還要重要。
那皇帝排前面,總比坐師、學派、老師們重要了吧。
不,最重要的是天地,也就是政治正確,他們掌握著對天地二字的解釋權,也掌握著對政治正確的解釋權。以政治正確來挾持君權。
一旦一個學子考上了舉人,哪怕不是進士,只要是個舉人,就可以瞬間變成人生贏家。
房子,城里一棟院,城外一座宅子。出入是轎子,出行是車駕。娘子是大家閨秀,小妾是豪商們養的瘦馬,知書達禮,樣貌清秀,吹拉彈唱無所不精。談笑有鴻儒,往來無白丁,吃飯的地方,都是一片的奢靡。舉人免稅,一大片不知道哪里來的地,就砸在了舉人的身上。
只要考上舉人,這一切自有經濟買辦們去安排。
這就是學閥們能給舉人的待遇。
大明的皇帝能給他們什么京察考核、微薄的薪水、數不盡的案牘、困難重重的任務,辦不好還要掉腦袋,辦得好也要掉腦袋那種。
所以,這就是眼下大明最麻煩的地方,政治正確被學閥們掌控,權力被千絲萬縷的門生關系瓜分,大明皇帝想要干點啥,都得經過這些足以顛覆朝堂的政治力量低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