項燕都不由驚愕的看向自己的兒子。
群臣聞言,紛紛將目光投到了項梁的身上。
李園更是大喜,道:“少司馬有話請說!”
項梁略微整頓了思緒,道:“書信所言,秦軍南下,其路線,乃是先行抵達洧(wei)水,然后,設法于南邊的安陵交涉,占據其地界,為駐軍要塞,方可圖攻打楚國全郡!然而,于安陵國腹背相望的便是我楚國的汝陰城,汝陰及安陵兩地,便是秦楚此戰之關鍵之所在,欲阻秦軍,王室大軍大可先行駐扎在汝陰守備,隨后,派出使者前往安陵,安陵君乃是臣之故交,此人性情剛烈,此前,更是多恨秦國水淹魏國,若是細細于此人詳說,曉之利害,此人必然不會借地于秦國,一旦秦國無法借地,攻楚之方略,并斷然不可實施,此為上上之策也。”
項燕一聽,仔細一品,頓時贊道:“吾兒此計甚妙!”
群臣也都紛紛大喜。
李園問道:“安陵雖是國號,但是其乃一城,尚不及一郡之地,若是秦將用強,安陵君如何抵擋得了?你又如何能夠確定安陵君不會因為畏懼而就范呢。”
項梁說道:“這其中道理,也不難說明,其一,秦王政此人雖有虎狼之心,但滅其國,而不殺其君,其目的何為,已然不難猜到,倘若秦王政對安陵動武,豈不失了此前之大信?于臣所見,嬴政必然會以言辭說服,而非行武事。”
李園一聽,恍然大悟,而后又問道:“那你如何確定安陵君一定不會答應?而且,若是不殺安陵君也簡單,斷其水,圍其城,此城數日便破,不殺其君不就行了嗎”
項梁接著說道:“對安陵來說,破城和殺君有何區別,嬴政不會這么做,我與安陵君多年知交,豈會不知其品行,斷然也無可能被秦軍嚇破了膽。”
“不對,不對!!!”
昭氏說道:“將軍此法想的到是有些理所當然,需知,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,嬴政雖無殺人破城之意,倘若這前線將士為了達成目的,不顧君命,強迫此城,我楚國豈不危難。”
“對啊,對啊。”
“秦人素來不聽話!動不動就找理由打架!”
項梁笑著說道:“便如諸位所言,秦軍為了安陵,又能如何!”
“這?少司馬何意?”
項梁接著說道:“諸位莫非忘了此前項梁便說了,安陵于汝陰相隔不到兩百里,腹背相望,而此時,汝陰卻駐扎著我楚國大軍,秦軍只要不下安陵,便是在野無靠,其一旦敢圍安陵,我等便可主動出擊,于安陵內外合擊秦軍,秦軍必然退敗,其如何敢圍安陵的道理?”
“而且,一旦秦軍真的冒險如此行事,便會徹底將安陵投向我楚國之所向,秦國二十萬大軍尚未進入楚地,便要面對安陵和汝陰兩處要塞的聯合抵擋,若是這般,安陵又有我楚國為依靠,就安陵一地,非數年之功,不可奪城,不恰恰給了我楚國數年時間嗎!!”
李嫣嫣和李園相互看了一眼,皆從對方的眼中,看到了巨大的喜色!
朝野頓時振奮莫名。
項燕連連稽首道:“太后,臣以為,此法決然可以阻擋秦軍,此計一成,安陵和汝陰連城一線,秦最少一年難以逾越半步。”
李園笑道:“好,項將軍真乃楚國之棟梁!只是,這使者?”
項梁立刻正色說道:“此事,事關楚國社稷,而那安陵君亦乃我之故交,使者自然是臣親自前往,而且,只要臣在安陵城內,便斷不可能讓安陵君答應秦國各種詭計要求!這樣做,也無疑也給了安陵君極大的信心,以之對抗秦國。”
項梁的義正言辭,打動了很多人。
這等于是去做人質啊,我人都在這里,就等于楚國在你身后。
李園感慨道:“將軍大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