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此刻,天子劉宏眼眸放光。
何皇后連連拍著胸脯,似乎,那個總是給她惹禍的皇兒不見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莘莘學子在賣弄著他的文采。
關鍵是這文章,足以讓人側目。
“這首五言詩是你做的?”天子劉宏當即問道…
要知道,漢朝文人圈子更多流行的是辭賦,詩的話大多也是以詩歌為主,比如以劉邦《大風歌》為代表的楚歌,將詩詞的發展推往另一個高度,形成了獨有漢樂府。
可是,漢樂府跟五言詩那是截然不同。
雖然,在其影響下,也有文人去嘗試做五言詩,比如家班固的《詠史》,發明地動儀的那位張衡作出過《同聲歌》,還有無名氏作出過《古詩十九首》在民間廣為流傳。
可真要論起來,五言詩不是主流…
在一個非主流的圈子里,想做一首精辟的五言詩,難度可想而知。
這就類似于,別人寫三國都寫王朝爭霸,你寫三國卻是在養爹,非主流呀,想要取得成績的難度,只怕要呈幾何倍數的增長。
可偏偏,劉辯吟出的這一首“鋤禾日當午”堪稱經典。說是以五言詩這種非主流的方式打敗了漢樂府,打敗了辭賦,一點也不違和。
故而,天子劉宏很是好奇,這般精辟的五言詩?是自己這個荒誕的兒子能作出來的么?
“我…我…”
劉辯喉頭哽咽了一下,他很像裝這個逼,可是偏偏這詩不是他作的呀。
人家原創者曹鑠就站在自己身邊,冒然領功,多不好意思呀。
“陛下…”卻在這時,曹鑠拱手一拜。“這五言詩就是辯皇子作的,此前聽到后,鑠兒也覺得驚為天人!”
嘩啦啦…
劉辯一怔,果然是好兄弟講義氣,這么大的一個裝逼的機會,小鑠愣是讓給本皇子了,本皇子果然沒有看錯人。
“呵呵?”天子劉宏一揚手。“朕不信!”
他的兒子幾斤幾兩,他最是清楚。
不搗蛋,不惹禍就已經燒高香了,還能作詩?作如此精辟的五言詩?
“父皇…”
劉辯一掐腰,倒是嘚瑟了起來。“反正皇兒作出什么成績,父皇也會選擇看不見,聽不到,那還有什么好說的呢?父皇派人拿板子打我就是…”
“你…”天子劉宏眉頭一蹙…旋即長袖一甩。“既然是你作的,你且再作一首,還是有關農業的,若是能作出,我就信你!”
“這有何難?”
劉辯站起身來,拍拍身上的灰土,微微一笑。
小鑠重色輕友,給刁秀兒的詩,足足有三十多篇呢,也多虧了劉辯斗地主老輸,一來二去,倒是盡數的背了下來!
農業是么?
嘿嘿,憫農還有一首呢。
“父皇聽好了。”劉辯拍拍胸脯,脫口而出。“春種一粒粟,秋收萬顆子。四海無閑田,農夫猶餓死。”
咻…這首詩一脫口。
曹鑠渾身打了個激靈,這節奏不對呀,前兩句還好,常規操作,常規精辟,可是后兩句,就有點諷刺意義了。
什么叫四海無閑田,農夫猶餓死…
那不就是說天下的田都有人耕種,可是耕種土地的農夫依然饑腸轆轆么?
這是諷刺世家門閥,豪強地主壟斷耕地,讓百姓民不聊生呀。
曹鑠急忙環視四周,得虧這鴻都門學沒有什么大氏族,否則,單憑這一首詩足夠劉辯拉一大波仇恨了。
沒曾想…
劉辯還沒拉起這波仇恨,一個更敢拉仇恨的家伙站出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