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個時辰前,還是臉色鐵青,額頭青筋爆出,要痛揍兒子一番的天子劉宏。
僅僅,經過了半個時辰…
他的面色徹底緩和了。
“辯兒,你作的五言詩很好,將朕看不到的,聽不到的,統統的收錄了進去,看來,皇兒是真的長進了。”
盡管欣慰,天子劉宏卻高興不起來。
因為,經過橋玄的補充,他意識到,他就是一個瞎子,一個被重重官吏遮住眼睛的瞎子!估摸著,這群官吏還把他當成傻子吧?
每每想到此處,天子劉宏心頭不免神傷…
“都散了吧!”
天子劉宏擺擺手。
這一下子,所有的鴻都學子有些意興闌珊的味道,正聽大皇子作詩作的起勁兒呢!
怎么就結束了呢?這么好的詩篇?下次,究竟什么時候才能聽到呀!
心中這么想,腳步不敢遲疑,一個個行禮,快步退出。
“蔡總長,橋大公子,你們留下!”天子劉宏吩咐道,緊接著眼眸瞟向劉辯、曹鑠…“辯兒、鑠兒也留下!”
“陛下…”這次說話的是何皇后。
她看出陛下心情不好,也想留下。
天子劉宏卻是擺擺手。“朕想與他們聊聊,等過會兒,再讓辯兒去長秋宮給你請安。”
婉拒…
何皇后點了點頭,也行了一禮,泱泱退去。
大殿中,唯獨剩下天子劉宏,太學總長蔡邕,橋大公子橋玄,還有劉辯、曹鑠兩個…
氣氛有些莫名的沉重。
哈哈…
天子劉宏笑出一聲,試圖緩解這份沉重的氣氛,畢竟兒子長進了,該高興才對呀。
他看了看劉辯,又把頭轉向蔡邕這兒,“有勞蔡總長教授皇兒,如今皇兒出息了,長進了,朕高興。”
父母之愛子,是不論階別,不論地位的。
天子劉宏就這一個兒子,在他看來,入太學讀書實在是無比明智的一步。
還是蔡夫子有辦法呀!能把一個荒唐的熊孩子,培養成大漢合格的繼承人。
想到這里,天子劉宏一拱手,竟是一拜…
呼…天子之拜!
大漢只有臣拜君,哪有君拜臣的道理,這就不是漢高祖劉邦開壇拜將,他蔡邕哪里能當得起呀!
“陛下…”
蔡邕也拱手一拜,腰就快彎成一座拱橋了。
關鍵是,他還很尷尬。
雖然說,劉辯是在太學讀書不假,可太學也沒教過他作五言詩呀,還寄情于詩,托物言志,別說太學,就是他蔡邕也作不出“鋤禾日當午”或者是“春種一粒粟”這樣的文章。
“陛下,請恕老臣直言。”蔡邕搖了搖頭。“老臣不曾教過大皇子作五言詩,太學也沒有開設五言詩的課程,何況,老臣才疏學淺,作不出大皇子如此精辟的詩來!”
慚愧…
蔡邕的表情慚愧極了。
劉辯卻是一揚手。“父皇,這五言詩是我跟小鑠一起作的…”
似乎,總算是找到了一個能顯擺的地方…
劉辯連連說道。
“其實,這才是兩首,孩兒還作了很多首呢。比如,鵝鵝鵝,曲項向天歌,白毛浮綠水,紅掌撥清波…再比如,床前明月光,疑是地上霜,舉頭望明月,低頭思故鄉…還有,紅豆…”
“夠了!”
天子劉宏急忙打斷…
如果說之前兩首勸農的五言詩,只是讓他驚詫,那么現在,天子劉宏剩下的唯有震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