雁門關外,黑云壓城。
血色殘陽布滿長空,滾滾黃沙似乎也預示著一場大戰的襲來。
此時的雁門關上旌旗林立,布滿檑木巨石,弓箭刀槍…
登高遠望,鮮卑騎兵已然壓近。
看架勢,像是要攻城!
糧草告急?這是鮮卑目前遇到的問題。
胡人靠劫掠為生…
他們的糧草本就不依靠后方的供給,大多數藏在雁門郡附近的村落里。
可是這次,漢庭以堅壁清野的方式,愣是沒有留給鮮卑人絲毫的糧食。
哪怕遠一些…
再遠一些…
只要是村落,均是空蕩蕩的。
也不知道,是因為這些年胡人南下劫掠太過頻繁?還是這一次,漢庭做了萬全準備。
號角響起…
攻城…
鮮卑人別無選擇,只有攻破雁門,他們才能獲得吃的,才能猶如獅子入羊群一般,繼續肆虐大漢的百姓。
“咚咚咚…”
鮮卑胡騎百騎方陣排開,浩浩蕩蕩,中軍兩排牛皮大鼓敲得是隆隆作響。
戰車中坐著的是被鮮卑人奉若神明的大王——檀石槐。
他站起身來,像是在看獵物一般,看著雁門關,就好像五年前,鮮卑人絞殺十萬漢軍的情形,就要再次浮現。
“進!”
隨著一聲號令,鮮卑大軍齊刷刷的駛動馬蹄…
噠噠,整齊劃一的聲響,響徹云霄。
連帶著,還有云梯,有攻城器械…
多年的漢胡交戰,早已讓胡人學會了漢人攻城拔寨的方法,比葫蘆畫瓢做出的攻城器械,就算威力欠缺,此時此刻對雁門而言,卻是增添了不少麻煩。、
……
“援軍呢?還沒來么?”
雁門關上,太守丁原急問身旁的副將…
眾人沉默…
一天兩封求援竹簡,七百里加急送往京都洛陽,這都一個月了,哪里有援軍的身影。
如今面對鮮卑的攻勢,是挑戰,更是機會!
胡人攻城的時候,是他們脫離戰馬的時候。
也是他們戰斗力最薄弱的時候,但凡此刻,一支萬人以上精力充沛的漢庭騎兵從雁門猛然殺出,那后果,必定是大獲全勝!
可是,現在呢?
孤軍奮戰,孤立無援…
雁門關上下的士氣幾乎降至底點…
“義父?請讓我率軍出城迎敵…”
一員紅袍戰將拱手請命…
他叫呂布,字奉先,乃是雁門太守丁原的義子。
“將軍!我愿從旁協助呂將軍。”
這次說話的是一員銀甲小將,他是雁門郡人,從小生活在胡人劫掠的環境下,練就了一身純熟的弓馬。
他的名字,張遼,張文遠。
面對鮮卑人洶涌的攻勢,倘若只是據守城關,必定三軍士氣低落,萬一有個閃失,雁門不保…
區別于呂布的匹夫之勇…
張遼從小熟讀兵法,他知道,此戰避無可避,唯有率精騎殺出,以風卷殘云之勢痛擊胡人的先頭部隊,為雁門守軍提起幾分士氣,方才有轉圜的余地。
呼…
丁原眉頭緊蹙,打是一定得打的,可是…他有無法言明的難處。
守軍中尚能作戰的戰馬并不多了!
朝廷許久不曾為邊防軍更換軍資,更別說是昂貴的戰馬。
即便是呂布、張遼的驍勇,若是只帶區區千余騎,阻擋胡人數萬大軍,無異于羊入虎口。
“不行!”丁原沒有解釋那么多。“據守城關,待…待援!”
說出“待援”二字,他自己都沒有底氣…
若是有援軍,早該來了,怎么會遷延到今天。
如今,能做的唯有盡人事,聽天命,祈禱著這雁門天險創造奇跡吧。
……
“報,有細作打開了雁門關大門!鮮卑人殺進來了…”
就在所有人蓄勢以待之際…
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