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俊那濃濃的眉毛微微一聳,后羿射殺他的九子,他還要捏著鼻子說射的好,可見心里的憋屈,再讓他拿不死藥給嫦娥,當他是冤大頭?
他還指著后羿與陳萼為嫦娥大打出手呢,哪里肯掏出不死藥來?
不過明著拒絕不符合他的身份,正當他暗中砌辭的時候,嫦娥已道:“不死藥豈是尋常可得,你射殺九只金烏,為人間立下大功,天庭才賜下一顆不死藥,而我何德何能?不敢讓你費心,倘若命中注定我成不了仙,我亦無怨!”
帝俊暗道了聲好,卻是現出沉吟之色,望向后羿,頓時精神又是一振!
后羿的面色瓦綠,雙目噴射出熊熊綠焰,嫦娥說的客氣,但潛臺詞是,我的事與你無關,不需要你管,進而會與自己劃清界限,解除夫妻關系!
在大能們的注視之下,他忍無可忍,怒視陳萼,咆哮道:“道友,我視你如知己,你卻勾引我妻,你說……你可對得起我?”
陳萼心里連聲道冤,嫦娥確實是傾心于他,可是他沒對嫦娥做什么啊,不過世間事,凡涉及男女私情都沒法說清,越辯越黑。
而且他早晚要離去的,不可能與嫦娥相依相守,他還是希望夫妻倆能和睦相處,于是道:“族長應該清楚,令夫人為何會與我在一起,當日若非是我及時趕到,令夫人就被你的族人當貨物賣了,這十二年來,我對令夫人持之以禮,天地可鑒,而你自成了仙,對妻子不聞不問,令夫人有怨氣實屬正常,我覺得族長應該先冷靜,夫妻間的事,還是心平氣和的說較為妥當。”
后羿已經被綠帽子壓的昏了頭,哪里肯信陳萼的話,在他眼里,陳萼就是奸夫,冷笑著連點頭:“看來我是沒有捉奸在床,你才如此有恃無恐,姓陳的,你勾引我妻子,枉我當把你當作至交好友,我真是瞎了眼,自即日起,你我割袍斷義,望你好自為之!”
后羿的眼里,閃爍著森冷的殺機。
臥草!
自己成奸夫了?
陳萼實在是無力,他也不愿再說,與一個失去理智的男人,說什么都沒用。
現場冷了下來,不過許多人都現出了若有所思之色。
好在不片刻,天空中突然有鐘罄鳴響,幽幽清音飄來:“汝為求道而來,可知何為道?貧道問爾等一句,何為道?”
說著,一面玉碟從天而降,丈許方圓,略有些殘破,表面布滿著斑駁的花紋,仿佛帶有一種攝人心魄的力量,只要多看幾眼,就會把心神給吸進去。
很多人眼里立時現出了貪婪之色。
這可是造化玉碟啊,緩緩轉動著,仿佛其自身的存在,就蘊含著大道的奧秘,不過沒有人敢于出手搶奪,不提這是鴻鈞的法寶,就僅僅是道行,幾乎也沒人能駕駁的了。
陳萼也只看了兩眼,就發覺自己體內的真元隨著造化玉碟的花紋流動而運轉,隱有不受控制的趨勢,這讓他駭然,連忙收回目光。
場中一片平靜,所有人都等待下文。
那聲音又道:“夫圣人者,歷萬劫而不磨,不沾因果,與天常在,與道同存。
夫圣人者,通晰萬物,觀過去、現在、未來,演時空、生滅、輪回,無極無量,無生無滅,歸寂虛空,可聚可散,不生不滅,萬劫不磨,超脫時空,因果不沾身,游于物外,不以時空輪回為本,天道之下永恒永存……”
這話語,如同大道綸音,滌蕩著心靈,在場眾人,無不向往,不過陳萼卻頗為不以為然。
他是從未來過來的,對圣人比現世的大能要多出幾分了解,在鴻鈞的描述中,圣人全知全能,可實際上呢,圣人與頂尖大能相比,只是多了一道免死金牌。
由此看來,鴻鈞也不是公義公正的化身啊。
在陳萼眼里,才德全盡謂之圣人,以此標準,天地間,沒有一個人能稱圣。
陳萼又向黃角大仙看去,雖然黃角三兄弟掩飾的很好,但是在陳萼有心的探查之下,仍是捕捉到了一絲不以為然之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