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,何瑾草草吃過早飯,就要趕往軍營。
不過臨走的時候,尹氏卻悄悄拉住了他,擔憂地小聲言道:“瑾弟,夫君自昨日歸來后,神色郁郁......”
“哦,沒事兒,就是昨日換了個皇帝,改了年號。兄長還有些不習慣,過兩天就沒事兒了......”
“換,換了個皇帝?......”
尹氏一下感覺心中山崩地裂,海水倒流。對于她這種土著人士來說,換了個皇帝可是改換天日般的大事。
可正打算再多問兩句時,卻發現何瑾已走出了庭門。
而這種無所謂的態度,一下就感染了尹氏,忽然也覺得換個皇帝......好像是沒啥大不了的。
當下,她甚至還有些小幽怨,道:“瑾弟最近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,長嫂如母,同他說幾句話都這么敷衍......”
到了軍營后,何瑾便看到軍營里的氣氛很不一樣。
往常軍營里一片嘈雜,各種叫嚷打斗、葷段子不斷。但今日氣氛就很冷清沉悶,誰都不敢大聲喧嘩,看到自己后,還一個個都肅斂神容,恭敬施禮。
他不由嘴角上翹,明白這是昨日一番下手后,效果開始顯現了。
到了大帳,便將吳匡、高順和賈璣喚了過來,從懷中掏出一份竹簡道:“俗話說,三個臭皮匠,頂個諸......諸,呃。”
“反正,就是要你們來幫忙看一下,如此操練麾下的士卒,打造陷陣營的計劃可行不可行。”
三人當中,吳匡和賈璣早就習慣了何瑾說話方式。剩下高順不茍言笑,也沒在這等小事上糾結。
吳匡先拿起了竹簡,認真看過后一言不發。
隨后高順看罷,若有所思,卻也同樣一言不發。最后賈璣捧起竹簡,看了一遍后脫口而出道:“何司馬......這未免也太胡鬧了吧?”
“主公,屬下也覺得......的確如此。”吳匡隨后也開口附和。
何瑾就點了點頭,并未多說什么,等著練兵專家高順開口。可等了一會兒后,高順才有些窘迫地言道:“何司馬,屬下......有些看不懂。”
可不,滿篇的現代用詞,吳匡和賈璣是跟何瑾很熟悉了,連蒙帶猜才能理解。而上來就讓人家高順理解這么高難度的風格,確實有些強人所難。
沒辦法,他只能又講解了一遍,問道:“高司馬,這下懂了吧?”
“有些聽明白了......”高順這才點點頭,隨即評價道:“如此練兵之法,屬下聞所未聞。不過......覺得還是有些可取之處。”
“嗯......”何瑾聞言就拉了個長音兒,滿意地點點頭,道:“高司馬果然慧眼,看出了本司馬練兵的精妙。”
“嗯?......”這下吳匡和賈璣就驚了,滿肚子的吐槽**:什么就看出你的練兵精妙了?這么大的人了,聽不出人家只是客氣一下?
就連高順也一臉的尷尬,感覺自己被何瑾坑了:“何司馬,屬下的意思是......”
但話剛一出口,何瑾就一伸手打斷,道:“好了,不用再夸獎了。我這個人呢,最不喜歡溜須拍馬之輩。既然意思都明白了,便去召集士卒聽命吧。”
高順的清白一下就洗刷了,然后便和吳匡賈璣對視一眼,均感覺很郁悶:這是讓我們來參詳嗎?分明就是我們同意了你要做,不同意你也要做......
皮這么一下,就很開心嗎?
何瑾......當然不開心。
原以為憋家里寫了一晚上的練兵之道,會讓高順這位陷陣營的打造者大吃一驚,交口稱贊,還會令吳匡和賈璣驚為天人,崇拜不已。
可沒想到,三人反應竟如此冷淡。甚至,還有些小拒絕......
不過,他也不怎么在乎。一來心中自有打算,認定自己的策略不會錯;二來這種事,向來就是以成敗論英雄的。
失敗了的確顯得很固執、剛愎自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