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落下,場中還是一片鴉雀無聲。畢竟這些命令太多太雜,而士卒們又沒讀過書,理解能力不可能好到哪里去。
不過何瑾也不在乎,道:“聽不清楚也沒關系,爾等只需知道,平臺本司馬都給搭建好了,有機會就要去表現!”
“至于獎懲方面,本司馬一視同仁,絕不會虧待爾等,也不會袒護任何人。現在你們或許還看不出來,不過本司馬保證,能留在這個營絕對是爾等的福分!”
言罷,他當即大手一揮,走下點將臺道:“就此解散!......回去都先好好想想,半個時辰后,開始伍長和什長的評選!”
“喏!......”木已成舟,想明白和沒想明白都改變不了結果。故而此時的應答,反倒挺干脆洪亮的。
而何瑾聞此,不由也多了幾分信心:沒錯,這就是他的計劃。既然高順還未點開訓練陷陣營的技能樹,就只能自己引導著來。
練兵一事,他當然不怎么精通,但勝在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。知曉冷兵器時代,最重要的訓練就是組織度和紀律性。
再采用前世的競爭淘汰和獎懲機制,無疑會將士卒的潛力激發出來——到時候就算練不出歷史上的陷陣營,弄一個山寨版的也可以。
最主要的是,走上這練兵之道后,高順怎么也該慢慢點亮技能樹了。而且練兵過程中,免不了要同自己交流探討,忠誠度還會不一點點提升?
嗯......一箭雙雕,簡直完美!
帶著這樣的好心情,他隨即與賈璣一塊兒來了集曹。
自從董卓一屁股坐到了太尉的位子上后,便有了開府治事的權力。而所謂的曹,就是太尉府下的一個辦事機構,分有西曹、議曹、奏曹、決曹等一大堆曹,各司其職。
比如賈璣的老爹賈詡任西曹掾,就是西曹的一把手,負責領百官向太尉奏事,主府中吏之進退。
而何瑾和賈璣要去的集曹,便管主簿計事,負責太尉各出納收支等事。
這個集曹掾品秩并不高,才三百石。不過從負責的事宜就看得出,人家的權力可不小,一般也會由心腹之人擔任。
何瑾雖然乃秩比八百石的別部司馬,但要從人家這里領用物資,便會受其轄制,兩方自然免不了一番博弈。
見集曹掾的過程很順利,何瑾也與那位集曹寒暄了一番。初步印象,覺得這集曹掾對自己很冷淡,甚至還有些拿腔作樣。
不過這也正常,來之前就打探過,這位集曹掾孔方,非但是涼州人,并且他的兄長還在董璜手下任事。
面對自己這位董璜的仇人,人家能假意客套一番,何瑾都覺得這位集曹掾小有些城府了呢。
然而,事情鐵定是不好辦的。
果然,當他說明來意要領用糧草的時候,這位孔方兄便笑了起來,攤開一摞竹簡道:“何司馬想要領用一月的糧秣?”
“此事倒合情合理,在下自當從命。”言罷,便對手下小吏吩咐道:“即刻撥付何司馬一千五百石糧草,不得延誤!”
話挺好聽,但何瑾和賈璣的臉色一下就變了。
一個士卒一月要食用一石半的粟米,而一千五百石粟米只夠一千人食用。當下何瑾也懶得擠虛偽的笑了,冷冷問道:“孔曹掾,此乃何意?”
“奉公辦事爾......”孔方同樣懶得掩飾鄙夷了,道:“何司馬統管部下不過一月,便損了三千余士卒。在下撥付這一千五百石糧草,說不得還綽綽有余了,不是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