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吳匡就驚奇了,忍不住問道:“主公既然知道問題所在,為何不解決,反而還?......”
“還什么?......”何瑾便繼續笑,言道:“還任由那些問題存在?.......開玩笑好不,我之所以這樣安排,就是看他們的統兵帶隊能力。要是這問題也替他們解決了,之前扔出去那些士卒,不就全白送了?”
“何司馬的意思是?......”聽完這話,高順不由若有所思。
何瑾就也不吊他們胃口,解釋道:“不錯,之前扔出去那么多士卒,便是為了將營中抱團兒的態勢打掉。少了那些桀驁不馴、惹是生非之徒,軍營就好管理了很多。”
“另外,便是試著讓那些人尿一壺去。若是領隊之人在一系列高強度訓練磨合,以及公平的獎罰刺激下,都無法帶好手下的兵,只能說明那人最多配擔任個什長,不具有帶兵的胸懷和眼光。”
這一番話,又是一大堆新鮮名詞。
好在通過這幾日的接觸,高順也漸漸習慣了他的說話風格。一頓連蒙帶猜后,便深以為然地點了一下頭:“何司馬智謀深遠,屬下不能及也......”
“嗯,我知道。”何瑾就也一點頭,理所應當的樣子。
高順臉色頓時有些發黑:這位何司馬......做事每每出人意料,確實有些不凡。只是這臉皮,未免厚了些。
但何瑾也幽怨啊,原以為用三千士卒換來高順,就能輕輕松松忙活自己的事。結果發現陷陣營還是得由自己打造,接受下夸獎又怎么了?
想完這個,他又收斂下神色,道:“此番喚你們進來,就是想問下訓練大綱上的內容,都掌握了嗎?”
一聽這個,吳匡又忍不住了,為難道:“屬下之所以反對主公的練兵之策,便是因為那些訓練內容......練兵可不是兒戲,什么站軍姿、來回走,這些人生下來便會,拿來練兵豈非是在胡鬧?”
“人生下來就會?”聽吳匡如此輕視自己的訓練內容,何瑾便搖了搖頭,嘆氣道:“吳司馬,你太令我失望了,我敢保證,你根本沒用心看訓練的標準......”
說著不待吳匡解釋,便一伸手道:“說再多不如做一遍。吳司馬,要不咱們就當場演練一番?”
“主公,有這個必要嗎?”吳匡苦笑搖頭,一副覺得何瑾無理取鬧的委屈。
然而下一瞬,他就傻眼了。
何瑾拿著一根木棍兒在手中掂著,一臉得意的笑繞著吳匡走,邊走還邊用木棍指出吳匡站姿的不標準:“挺胸、抬頭、眼睜大!......還有這腿,腿要繃直,腰也沒用勁兒,肩膀放平!”
只是一炷香的功夫,吳匡這位人高馬大的猛男就堅持不住了。
他怎么都沒想到,站直如此簡單的事,竟會這么累人。按照何瑾的要求來,渾身都要隨時憋著勁,沒一會兒就開始腰酸背痛,連喘氣都覺得費力。
饒是咬著牙堅持,最多一炷香的時間,身子又不自覺地松懈下來。
然而,當他最終再也堅持不下去,開口服輸的時候,卻看到高順和賈璣兩人,眼中閃動著一種異樣的光。
“吳,吳司馬......屬下不知該怎么說,就是你按照何司馬要求站好的時候,在下便感覺你整個人都不一樣了,猶如一桿挺直的鐵槍,威嚴肅穆的氣勢撲面而來。”聽到吳匡問向自己,賈璣反應過來后,說了這么一番話。
高順也忍不住,贊道:“不錯,如松如林,不動如山。那等標準之軍姿,方乃精銳猛士之站姿!何司馬這一站姿,屬下真心佩服。”
“嗯......”聽兩人這樣說,何瑾心里更加有了譜兒,點頭道:“這站軍姿其實就該乃軍人的第一課,也是一切軍事動作之母。”
“一個農夫放下鋤頭走進軍營,必須先學會如何拔軍姿。只有拔好了軍姿,才能同尋常老百姓區別開來,才能以此為基礎,進行之后一系列軍事技能的訓練。”
“也只有讓士卒將行走坐臥等標準動作都養成了習慣,才能稱得上一支精兵。否則就算士卒們武力再高、作戰再用猛,可上了戰場便只是些散兵游勇,又如何能令行禁止、如膂臂指,發揮出軍陣配合的威力?”
“主公英明,智計百出,屬下欽佩不已!”吳匡這下才真正心服口服,對著何瑾深深一禮。
“嗯,既然都清楚了,那就趕緊自己先苦練學會,然后再教導給各什長......下去吧。”何瑾就背過身擺了擺手,一副高人寂寞的模樣。
而等三人退下后,他隨即忍不住嘿嘿一樂,道:“終于搞定他們了......接下來的日子,又可以隨心所欲地浪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