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買你輸?”楊修第二次傻眼了,就沒見過何瑾這樣的:這場演武百年不遇,贏得比賽第一可是莫大的榮耀。多少人求之不得,他卻要自己輸?
“當然,得第一有啥好的?......”
何瑾卻不以為然的樣子,道:“這場演武大會說白了,就是老董圈地自萌。大漢江山還有多少高手沒來參加,哪會心服口服認可?”
“而世人又只會記得第一,嫉妒那個第一。所以誰只要得了第一,日后上戰場就免不了被一堆人追著砍......這么樣的第一,我得著干什么?”
愣愣聽完這套歪理邪說,楊修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:臥槽,好有道理的樣子,我竟無言以對......
終于反應過來,他才來了一句,道:“所以,你就打算從呂布身上撈一賭資走人?”
“賭資?......那點小錢兒夠干啥?”何瑾的目光又悠悠了起來,道:“我可就要當都尉了,得未雨綢繆一番才是。”
“當,當都尉?......第二名是不提升官格的,你還當什么都尉?”
“武將決斗不拿第一,士卒對決時拿了不就行了?”何瑾就淡然一挑眉,自信十足地說道:“而且,這年代講究‘千軍易得、一將難求’。世人只會記得武力第一,沒人會如何關注誰練兵第一的。”
“所以,我拿那個第一后,完全不用擔心日后被一群人追著砍......”
言罷,聽著場外催促自己上場的鼓聲,何瑾就郁悶地走出營帳,還不忘抱怨道:“反正都不用打,還催著我出去......催什么催,沒勁!”
楊修就望著他的背影,整個人都有些呆滯:武將對決第一,說讓就讓了;士卒對決第一,又狂妄地說得就得?
你真以為,這場演武大會,是專門兒給你準備的?
然而,再想想這個演武大會,還真是何瑾提議董卓舉辦的......這下,他的神色就更驚詫了,不敢往深想,卻又忍不住不去想。
于是,無聊的比武日子,就這樣一天天過去。
終于到了第九日,何瑾和呂布對決的日子也到了。
這一日,董胖子甚至推遲了一天朝會,親自趕來觀看。剩下文武大臣、滿朝公卿也因街頭巷尾議論的都是此事,全忍不住跑來看熱鬧。
這一日,鼓聲比往常格外雄渾,激動人心。
這一日,旌旗似乎也躁動起來,在朔風中獵獵招展。
這一日,十余萬的將士將偌大的場地圍了個里三層、外三層,水泄不通。就算大部分士卒都不可能看到場內的情景,也想著近距離聽到消息。
唏律律!......
一聲嘹亮至令人窒息的馬嘶,打破了愈加激昂的鼓聲。
隨著這一聲馬嘶,雄健的赤兔從人群的甬道沖出,奔至場地內猛地人立而起,前蹄騰空、傲嘯長空!
呂布手執方天畫戟,頭頂紫金沖天冠,傲然跨騎在馬背上,眸子里帶著睥睨天下的傲然和自信。待戰馬騰空時,猛然高舉方天畫戟、直刺長天!
鋒利的戟刃迎著朝陽騰起一團炫目的寒芒,映寒了長空......無盡的肅殺之氣,從方天畫戟上蛛絲般漫延開來。在天地間激蕩、翻滾、喧囂......
一瞬間,人們被壓抑的熱血再度躁動了起來!
目睹呂布如此雄姿,那些并州將士、司隸士卒、甚至還有涼州兵士,都忍不住瘋狂地吶喊起來。
“呂校尉威武!”
“呂校尉必勝!”
“馬中赤兔,人中呂布!”
高臺上的董卓看到這一幕,不由也激動地灌了一口熱酒,撫須大笑道:“何二郎當初便說過,舉辦這場演武大賽,可盡除軍中隔閡。”
“今日觀之,果然有此奇效!......”
說完這句,他又蹙眉遙望何瑾,疑惑道:“只是,那小子愣在那里又要作什么妖?為何圍觀士卒們,還群情激憤了起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