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何瑾卻饒有興致地看向蔡琰,似乎猜到了什么......
隨即,就在眾人殺機凜冽的時候,忽然嘴角一翹,笑著道:“哎呀......都忘了介紹,這位不是別人,正是賤內!”
瞬間,非但其他人驚了,連蔡琰也傻了:有,有你這么不要臉的嗎?毀人名節聲譽,簡直......臭不要臉!
沒辦法,自幼飽受良好教育的她,想狠狠罵人,也只能想到‘臭不要臉’這個詞。
何瑾就看著她羞惱的模樣,似乎很不理解的樣子。隨后才恍然大悟,解釋道:“哦......內人內人,不是賤內,我家昭姬可不賤。”
“咦,還是不喜歡這個稱呼啊?......”
看蔡琰還是杏眼噴火,又嘀咕道:“那也可以稱作拙荊、正室、女君、娘子、糟糠、夫人、婆娘、老婆......反正都那意思,哎喲!”
再怎么說也是云英未嫁之身,卻被何瑾如此占便宜,蔡琰當時上前狠狠一腳,踩在這家伙的腳面上。
皇甫嵩和朱儁卻先是一愣,隨即便露出了‘過來人’式的微笑。接著皇甫嵩暗下輕輕搖了搖手,那些士卒也默默放開刀柄,識趣退下......
朱儁則看了一眼榻上的蓋勛,道:“咱們也去別的房間吧,莫要打擾了元固休息......小子,何時又拐了蔡中郎的女兒?”
兩位名將沒見過蔡琰,但聽到‘昭姬’后,還是能對上號的。尤其皇甫嵩還不嫌事大,欣賞地看了一眼蔡琰,點頭道:“何校尉,嗯......眼光不錯。”
這下蔡琰面色更加羞紅,去別的房間路上,忍不住掐起何瑾。
何瑾其實也挺奇怪的。
他明顯感覺到,自從給蓋勛做了手術后,蔡琰對自己態度,便發生了某種神奇的變化。變得更信任親昵,跟回到了之前“私定終身”時一樣,再不復先前的刻意疏遠。
到了他房間后,皇甫嵩和朱儁都人老成精,很是沉得住氣,悠悠品嘗著淡雅的炒茶和軟糯的點心。
待朱儁將點心依次嘗了一遍,喝了口熱茶潤口,才悠悠打破尷尬道:“好了,你們年輕人到底在鬧什么別扭,耍什么心機......老夫同義不知道,也不想知道。不過,蔡小姐適才那個問題,我等倒很想知道。”
為何沒拿酒精獻給董卓邀功?”何瑾托著下巴,面容凝重:“問題的答案,其實很簡單,就是......”
見三人都中計,便忽然一攤手道:“當然是我不愿意給他啊,自然想著能拖一天是一天。”
這回答差點閃了朱儁的腰,喝著的茶一口噴了出來,咳嗽連連。氣得蔡琰還瞥他一眼,連忙給朱儁拍背順氣。
倒是人家皇甫嵩沉靜內斂,表情始終未變,只是蹙眉問道:“為幫董卓穩固權勢,不惜設毒計將老夫誆騙回京。酒精雖說珍貴,卻還不能同此相提并論,何校尉為何會舍本逐末?”
“這可不是舍本逐末。”何瑾便擺手,面色終于認真起來,道:“乃是因......董卓得了此物,只會禍害天下,卻不能用以造福社稷。”
“此言何解?”
“皇甫將軍......”說著,他又環顧那二位,無奈道:“朱將軍,還有世妹,爾等覺得董卓是那等鼎定天下,匡扶社稷之人么?”
問題的答案,無疑是明擺著的。
朱儁沒皇甫嵩那般慎斂,毫無顧忌言道:“哼,西北一匹夫爾!......之前弄奸跋扈還可說為了穩固權勢,可隨后便暴露志大才疏、急功近利的無謀。”
“既無鼎定天下的策略,又無明辨時局的能力,且如今愈發狂妄自大,殘虐無道。若非有你小子從中周旋,這天下不知已被他禍害成何等模樣!”
這時何瑾便沉痛地一攤手,道:“適才在下只說酒精耗費谷物頗多,但估計諸位還沒個具體概念......”
“這樣說吧,酒精是用上好的醇釀,蒸餾冷凝后提煉出來的。醇釀是七斛精梁才出兩斛,酒精更是七斛醇釀出不了兩斛......假如我貿然將酒精奉上,諸位說董卓會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