涼州將校向來跟他不對付,當然不會選擇。
并州將校那里就更別提了,連張遼高順那兩位,都是從呂布那里要過去的。再要的話,估計呂布會先要了他的狗命。
南軍及北五營那里,他又向來沒交情。故大將軍舊部那里,除了吳匡外,剩下都是背叛他父親之人,自然也不會選擇......
故而,問到第二個人選的時候,董卓都開始替他發愁。
但何瑾卻不知董卓都想歪了這里,想起第二位人選,小心臟已開始砰砰直跳,掌心都攥出了汗:“記得當初相國征辟屬下時,黃門侍郎荀攸前來宣告。據說此人頗有智略,屬下也請來當個參謀吧。”
這話說完,他緊張地看向董卓,生怕董卓會不同意。
可誰料,董卓的眼神此時非但憐憫,都開始關愛智障少年了:果然,二郎手下毫無人選啊。苦思了半天,只想起個宣旨的黃門侍郎來充數兒。
還聽說那人頗有謀略,再有謀略,能提刀子上陣砍人么?
然而人家畢竟開口了,也不能打擊他脆弱的自尊心。可詢問主薄田儀后,又聽田儀回道:“黃門侍郎荀攸應當在前日,隨天子一同趕赴長安了。”
一句話,便讓何瑾滿腔的期待,瞬間化作烏有。
那感覺,就跟一頭冷水澆到頭上,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:讓你浪、讓你浪,光記得勾搭琰琰,怎么就不順帶著勾搭一下人家荀攸?
誰知,董卓聽后竟嘆了口氣,道:“左右不過才兩日,命人快馬召回便是。”言罷,又關愛地看向何瑾,問道:“二郎,可還有什么要求?”
何瑾現在只美得心花怒放,哪還有什么要求?
但抬頭看到董卓一副慈祥的目光,雖猜不出是何緣故,卻下意識開口道:“屬下步卒不少,戰馬卻缺很多.......”
“老夫再撥付你三千戰馬!”
“俘虜過來的那些人,裝備甲具還沒著落......”
“無需擔憂,全按陷陣營的標準撥付!”
董卓兩次大手一揮,感覺自己真是位體貼下屬的好領導。可隨后,臉色漸漸就有些凝固了。
“還有糧草方面?......”
“更無需多慮!”董卓沉著怒氣回道。
“嗯,此番屬下到了旋門關,就要跟關東賊子硬剛。撥付的兵馬若是些新兵蛋子,恐怕派不上什么用場,反而還會拖后腿......”
“從皇甫義真那些精銳士卒中抽調!”這一刻,他臉色都已經有些發黑了。瞪著眼珠死死看向何瑾,就看這小子如何挑戰自己的底線。
然而,何瑾還真是個不怕死的,明明看到董卓面色不善了,還是期期艾艾地言道:“另外離間分化那些關東賊子,沒錢可不行啊......”
董卓這下就忍不住冷笑起來了,笑瞇瞇地道:“用不用老夫親自給你當司馬,所有錢糧兵力全由你來調派?.......”
“嗯,雖不合規制,也沒了尊卑。不過相國若一定要堅持的話,屬下也只能勉為其難接受......”沒想到這挨千刀的貨,聽了這明顯嘲諷的話,竟還捏著衣角羞澀同意了。
董卓當時七竅生煙,猛然起身拎著鞭子就沖了下來:“行,老夫就先教訓你一番,讓你知道何為見好就收!”
然而何瑾又是一副行禮、告罪、腳底抹油的動作一氣呵成,跑到堂門的時候,還不忘回頭拍董卓一記馬屁:“相國最近學識大漲,成語已用得愈發準確了。”
追到堂門的董卓眼見抓不住那小子,氣得將鞭子都扔了過去。
胡軫和呂布見狀,當即氣憤填膺地言道:“相國,這何瑾如此目無尊卑,當真該嚴懲一番。”
“不錯,適才還說要給未出世的侄兒積些陰德,轉眼就將他兄長拉到戰場上砍人。如此言行不一之徒,豈能得義父托付重用?”
兩位彼此看不過眼的將校,此時竟打了個完美的配合。
可轉過身的董卓,一張大臉卻是笑著的。
好似根本沒聽到兩人的話,只是又氣又好笑地搖頭道:“老夫的成語用詞水平,當真比以前......嗯,日漸精進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