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刀疤男走了,丁四一屁股坐到地上,后背全是冷汗。刀疤男也沒走遠,隔著十幾米的距離,伸出手,對著丁四抹了一下脖子。
這是這個月第四次,丁四被人“針對圍攻”。
下午四點左右,溫照芳的律師提交了二審的上訴材料。
當天晚上,丁四翻供了,說指使他破壞剎車的不止有溫照芳,也有徐伯臨,還說徐伯臨要殺他滅口。
戎黎的手機響了,他去病房外面接。
“喂。”
電話那邊的人說:“六爺,事情辦妥了。”
“嗯。”
他掛斷,回病房。
“你要不要回家睡?”徐檀兮坐在病床上,精神比昨天好了一些,她說,“這個床太小了。”
戎黎不想回家,把病房門關上:“我一個人睡不著。”
徐檀兮躺下,往旁邊挪,留出一大半的位子。
戎黎脫了外套,掀開被子躺進去,把她抱進懷里,手能摸到她后背的骨頭:“抱起來好瘦。”他不敢用力,輕一點抱著,“你要多吃點飯。”
她說:“好。”躺了一會兒,她問,“關關呢?”
“在程及家。”
“我有些想他。”
戎黎這幾天都在醫院照顧她,顧不上戎關關,直接扔給了程及,徐檀兮有好些天沒見到戎關關了。
戎黎說:“我明天帶他過來。”
“嗯。”
他有些欲言又止,猶豫思忖了片刻,問她:“杳杳,你去過紅山墓地嗎?”
“沒有。”
“你媽媽葬在那里,廬硯秋每年會帶你二叔一家去祭拜。”
徐伯臨應該不知道那里,如果他知道,不可能會留著尸骨。
她聲音低落:“我一次都沒去過。”
“她不敢帶你去。”戎黎斟酌著該怎么說,“昨天下午,祁導帶人去了墓地。”
徐檀兮抬頭,燈光撞進眼睛里,濕潤的眸子像粼粼湖面:“應該帶我一起去。”
她昨天去做心理治療了,下午一直在睡,今天上午做身體檢查。祁栽陽的意思是不要告訴她,讓她安心養病。
戎黎拍拍她后背,輕聲安撫:“你身體還沒好,等以后再去看她。”
她嗯了聲,手抱緊戎黎,臉貼著他胸口,她喜歡這個姿勢,能聽到他的心跳,能讓她有還活著的感覺。
她最近變得越來越依賴他了。
晚上很安靜,她耳邊只有他的聲音,溫柔而有力,像黃文珊醫生經常給她放那首大提琴曲。
“法醫把尸骨帶走了,等DNA出來,就能起訴徐伯臨。”
“還有沒有別的證據?”
“廬硯秋全都處理掉了。”
而且時間太久,很難找到關鍵性的人證和物證。
廬硯秋這個人很矛盾,為了給自己的兒子脫罪,她可以什么都做,為了贖罪,她又留下了洪苓儀的尸骨,甚至每年都去祭拜。
“如果當時徐伯臨第一時間把我媽媽送去醫院,她會不會……”
徐檀靈沒有往下說。
因為沒有如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