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椒睡得格外沉。
早上醒來的時候,天已經大亮了。
裴澤早就不在身邊了。
馮氏在收拾灶房,見她醒來,忙上前關切地問道:“聽說昨晚你屋里進蛇了,嚇壞了吧?”
吃早飯的時候,裴澤告訴她,說花椒晚上沒睡好。
讓她不要叫醒她。
她才聽說花椒在窗戶上看見了蛇。
“是,差點沒把我嚇死。”花椒心有余悸地望望窗外,“那蛇還會擰成數字,成精了都。”
昨天那條蛇,真是太奇怪了。
她活了兩輩子都沒見到這樣的事。
“我一起來就聽說這事了。”馮氏下意識地環顧四下里,抱胸道,“這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,也難怪有蛇,要不是顧及給他們做飯,我也不敢住在這里,現在大白天的,我都覺得害怕。”
她也害怕蛇啊!
“咱們還是去曬魚吧!”花椒迅速穿鞋下炕。
她都害怕在這屋子呆著了。
萬一白天再冒出個蛇來咋辦?
嚇死人了。
老李頭一向話不多,一個人在拿著針線把魚池的魚串起來,晾在事先搭好的木架子上,見兩人來,也沒多說什么,只是動作不停地串魚曬魚,馮氏和花椒過來后,很快分了工,一個串魚,一個負責晾曬,三人忙了一個時辰才把魚池的魚全都晾曬開。
天氣晴朗,陽光明媚。
東南風徐徐吹來。
木架子上懸掛的肌魚隨風輕漾,密密集集的,落在花椒的眼里,全都是白花花的銀子。
老李頭曬完魚,拿著鐮刀就去了山上砍柴。
花椒則在魚池邊上撿了好多黃金鱗的魚皮,黃金鱗的魚皮比較有韌性,適合做手套,她跟馮氏不過忙了一個時辰,手都泡得發白,就更不用說裴澤他們的手了。
黃金鱗是摻雜在肌魚群里的,因為皮比較厚,需要扒了皮才能晾曬。
花椒挑了一些比較完整的魚皮,洗干凈放在繩子上晾曬,馮氏用蘆葦編了一個蒲扇,來回走動著驅趕蒼蠅,見花椒在擺弄那些魚皮好奇地問道:“你弄那些魚皮干嘛?能吃嗎?”
“不是吃的,我打算用它們做手套。”花椒估摸了一下這些魚皮,差不多每人能做一副手套,這種魚皮防水性比較好,用來做手套最是適合不過了。
馮氏笑笑,也沒在意。
花椒晾曬完魚皮,扭頭瞧著不遠處山坡上有兩棵李子樹,便提著裙擺走過去,瑪瑙般紅彤彤的李子從枝頭垂了下來,很是喜人,馮氏站在魚架下,朝她喊道:“好吃的話多摘一些,咱們做李子酒。”
花椒應了一聲,摘下一顆嘗了嘗,甘甜多汁,味道很是不錯,跑回屋取了竹筐,挽起裙擺開始動手摘李子,李子不光可以做李子酒,做李子干也是不錯的,現在正是果子成熟的季節,等空了她再多走幾個地方,去找找別的果子。
觸手可及的李子摘完后,花椒挽挽袖子上了樹,枝頭的李子更大更紫更甜,透過枝頭,眼前全是一望無際的海面,偶有水鳥急速掠過海面,轉眼消失在視線里。
冷不丁一條青色的蛇垂在了眼前。
花椒嚇得啊地大喊了一聲,緊接著,一道身影掠過,她只覺得后領被人提了起來,騰空在半空飛行,身后傳來馮氏大聲呼救聲:“老李,快來啊,花椒出事了。”
老李不知去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