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澤蹙眉,轉身進了凈室:“娘,我剛回來,您得容我喘口氣,我先去洗漱了,有什么明天再說吧!”
王氏嘴巴張了張,看了看花椒,悻悻道:“那你先歇著吧!”
張氏這才上前把宣哥兒遞給花椒:“我,我去客房那邊睡。”
她是過來人。
兩口子久別重逢的,她在這里不好。
花椒點點頭,抱過宣哥兒:“行,你先去休息,多抱床被子過去,那邊也沒生火。”
“我自己安頓。”張氏抱著被子去了客房。
“娘,我三哥回來了?”裴鶯興奮地跑了進來問王氏,王氏指指正房那邊:“回來了,你先別過去,你三哥累了,正歇著呢!”
裴鶯應了一聲,知趣地去了茗香樓。
自從進了臘月,凈室那邊便一直溫著水,方便給宣哥兒洗漱什么的,裴澤其實昨晚住客棧的時候已經洗過了,但又奔波了一天,身上難免有風塵,又知道花椒是個愛干凈的,他若是不洗澡,怕是不會讓他抱孩子,見他的衣衫很是整齊地疊在衣柜里,便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,換了衣裳,才一身清爽地走出來。
花椒正抱著孩子坐在床上玩耍。
宣哥兒五個多月了,比他走的時候又胖了一圈,裴澤彎腰朝宣哥兒伸手要抱他,展顏道:“宣哥兒,來,爹抱抱。”
宣哥兒見了他,歪著小腦袋看了一會兒,似乎沒認出他來,本能地往花椒懷里靠了靠,不肯跟他,裴澤只得挨著花椒坐下,溫聲道:“這一個月來,我想你們想得緊,早就想回來了。”
花椒沒吱聲。
也不看他。
“好了,別氣了,我這不是回來了嘛!”裴澤扶住她的肩頭,耳語道,“椒椒,我的病好了,我什么都想起來了。”
花椒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他。
裴澤伸手抓住宣哥兒的小手放在嘴邊親了親:“我說的是真的,你要相信我,原本我把徐鶯娘送到京城就想回來了,可巧遇見元皓回京述職,說西北軍醫曾喜讓他捎信給我,說如果我的病尚未痊愈就去西北找他,說他那里有個方子或許一試,只是需要一味夜來香的藥引,我便帶了夜來香去找他,在那邊逗留至今才回來的,你要相信我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,之前的事情你都想起來了?”花椒總算開了口。
“想起來了。”裴澤又抓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,目光炯炯道,“這些日子我滿腦子都是你和孩子,我們再不分離。”
花椒頓覺臉熱,抽回手:“那徐鶯娘呢?”
“她在南直隸養傷,雖說撿回了一條命,但卻傷勢過重,需要靜心調養。”裴澤說著,硬是把宣哥兒從花椒懷里抱過來,宣哥兒掙扎了幾下,便臥在他懷里任他抱著,花椒又問了一句:“她受了那么重的傷,那她的孩子還好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