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,您說什么呀?”花朵不樂意了,沒好氣道,“我才半年您就催我,催得我夜里都睡不好覺,您女婿臉上也不好看,有您這樣當娘的嘛!”
“那我不是著急嘛!”李氏瞪了花朵一眼,“你好意思說你睡不著覺,難道你娘我就能睡著了?我伺候你們吃,伺候你們穿,我連馬桶都給你們倒,你敢說,我這個娘當得不好?我就差把心肝掏出來給你們了。”
“得,您還是留著您的心肝,我可不敢要。”花朵騰地起身道,憤憤道,“成天這樣叨叨,誰受得了啊!”
“受不了你就滾出去!”李氏叫道,“你還有理了還!”
“走就走!”花朵氣得抬腿就走。
宣哥兒見母女倆吵架,撅著小嘴要哭的樣子,花椒忙取了撥浪鼓給他玩,顧氏蹙眉:“大嫂,你跟自個兒閨女計較什么呀!”
“哎呀你們是不知道。”李氏拍著大腿訴苦,“女婿家里兄弟五個,窮得叮當響,家里壓根幫襯不上什么,他那個餛飩館還是我們家幫他支撐起來的,我們家也不是富裕的,我伺候完老的,伺候他們,完了閨女還沖我發脾氣,你們也看到了,我這個娘有多么為難,要是花朵像你們花椒就好了,不用人操心,多好。”
更重要的是,還生了兒子。
花椒懶得搭腔。
抱著兒子坐到了后炕頭,花朵從小就沒受過一點委屈,出嫁后依然留在了親娘身邊,甜水里泡大的,哪能跟她一樣,她遭得罪她自己知道。
“都一樣,你是一家不知一家難。”顧氏盤了盤腿,從窗臺上取下南瓜子推到李氏面前,“家家都有難念的經,誰也不用羨慕誰。”
“唉,話不能這么說,聽說椒兒如今可是鎮南侯夫人,這樣的殊榮,是我們這些人,幾輩子也享不到的福氣。”李氏看了看花椒道,“當年桐花村白牡丹說咱們椒椒八字旺夫,果不其然,便宜他們裴家了,要不是咱們椒椒,他們家哪能出了侯爺。”
“可不能這么說,這是鎮南侯自己掙來的功勛,椒椒哪敢貪功。”顧氏哭笑不得,“你也別成天盯著朵兒兩口子了,兒孫自有兒孫福,由他們去吧!”
“唉,還是你好命。”李氏嘆道,“當年咱們都是一家的妯娌,是二旺沒福氣,沒跟你到白頭,但你遭了這難,便有天大的福氣等著你,如今你可是官太太,兒子讀書爭氣,女兒更是滔天的富貴。”
顧氏跟花椒對視一眼,不再接李氏的話茬,起身下炕:“我去看看藕粉糕好了沒有,你走的時候帶點。”
“這怎么好意思呢!”李氏訕笑,趁顧氏去廚房的空,悄聲問花椒:“我聽說吳大人又納了幾房姨娘,此事可是真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