攬翠手作成喇叭狀,喊得那叫一個肆意張揚。
“元歡,那人是誰,我至今不知道。”白日里,殷樂如此對元歡說,“因此,由我先與他交手,若他是個不重要的人,那你即刻出手。可若他在大周朝有一席之地,我們先不要動他,他既然想玩,我就給他點懲罰,作為游戲失敗的代價。”
“他叫安山旭,是司南國在大周朝的質子。原本應該在長安,不知為何,出現在了揚州。”元歡扶著殷樂,解釋說。
“難怪你一開始沒出手。”殷樂后怕地拍了拍胸口,“我的天哪,這種人要是死了,我怕整個司南國都要炸了。”
“所以我未曾出手,讓大小姐受驚了。”元歡說著就要跪,被殷樂一把拽住。
“我終究不能一直做這個大小姐,喊我樂娘子就行。”殷樂說,而后笑嘻嘻地指了指屋子,“要說受驚,屋里有一個比我還緊張的。”
元歡往屋里瞥了一眼,就看見郭采練偷偷摸摸掀起窗戶,向外張望。
“你那一腳踢得力度如何?”殷樂問。
“死不了。”元歡笑道,“但想要卷土重來,他短時間內怕是沒機會了。”
殷樂一點兒都不憐香惜玉,左手握拳,狠狠捶在右手掌中:“干得漂亮!”
隨后,她急忙走向郭采練:“采練姐姐,沒事兒了。”
郭采練這才把窗戶打開,一臉的緊張與焦急。
“多謝大小姐,這位郎君。”她吩咐垂柳去開門,把殷樂和元歡迎了進來。
“采練姐姐,我還有一個名字,叫殷樂。”殷樂不和郭采練客氣,順帶也想摘了這個大小姐的名頭,“若是采練姐姐認我這個朋友,以后可喊我樂娘子。”
“樂娘子?”郭采練仰頭思量片刻,搖了搖頭,“不行,樂娘子這個稱呼,總顯得生疏了,要是大小姐想要我叫得親昵點兒,可就得被我叫‘阿樂’了。”
“這個稱呼不錯。”殷樂點了點頭,認可了郭采練的話。
隨后,她一拱手,就向郭采練鞠了一躬,“那賊人,的確沖我而來。說到底,這件事還是因我而起。在此,我向采練姐姐賠個不是。”
殷樂這躬鞠了下來,郭采練扶著她,順勢跪在了地上:“哪里的話,今日我能平安,多虧阿樂臨危不亂。”
說到這兒,她心有余悸地瞥了窗外一眼,回頭再看殷樂,忍不住夸贊:“昔有武侯唱空城,今有阿樂談空屋。當時我在屋子里,手心可都是汗。”
“人手不足,而且這件事兒不能宣揚,只能兵行險招。”殷樂看了眼在郭采蓮房間擺的整整齊齊的弩機,也算是長舒一口氣。
這屋子雖不是空屋,但只要郭采蓮和幾個丫鬟在,這弩機也發揮不出什么功效。
這安山旭心理素質不強,夾著尾巴離去,果然是皆大歡喜之事。
“等明日,采練姐姐就可回郭家。”目光從弩機上移開,殷樂舊事重提,“只是回到郭家后,不知采練姐姐與邢家的婚事……”
說到這兒,郭采練“噗嗤”一聲笑了:“別說了,邢家那群不要臉的墻頭草,一定會眼巴巴跑過來,說什么‘既然郭小姐并未殺人,那兩家婚事照舊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