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樂答應,上前幾步將姚老夫人擁在懷里。她的腦袋靠著姚老夫人的肩膀,輕聲道:“祖母莫憂心,玉兒還會回來的。”
她即將離去,是為了平安的回來。
殷樂在心底嘆了口氣,再抬起頭,面前的人已經成了徐氏。
“二嬸近日如何?”殷樂坐在椅子上,笑容滿面地和徐氏拉著家常。
“大姑娘,你想怎樣?”徐氏已經得了消息,殷明渠私通賊匪,證據確鑿,現已伏法。她和殷瑾鸞如同案板上的魚肉,面對殷樂,竟下意識地哆嗦起來。
“二嬸莫怕。”殷樂微微一勾唇,依然是那副似水的柔情,“二叔雖罪無可恕,可當今圣上英明,禍不及家人。二嬸和鸞姑娘,并無性命之憂。”
她話鋒一轉,跟著露出幾抹惆悵:“可二叔如今臭名在外,鸞姑娘若想在揚州找個好姻緣,想必是難上加難了。”
徐氏干笑幾聲,努力打起精神:“大姑娘不必說廢話了,大姑娘直接告訴我,我應該做什么便是。”
她們母女兩沒了依靠,本就日日心驚膽戰,都打算買了房子去小院里住下。若是殷樂此時再來踩一腳,那可真是雪上加霜。
“我記得,二嬸的祖籍是在西蜀吧?”殷樂說。
徐氏臉色微變,微微閉目思量片刻,回道:“大姑娘莫不是,想讓我和鸞姐兒離開揚州?回四川老家?”
“我與祖母不日便要啟程前往長安,長安這地兒消息靈得很,二嬸去討不到好果子吃。”殷樂道。
“我和祖母既然要離開,自然不可能再照顧二嬸。若是二嬸有信心在揚州不理會流言蜚語,自立根生,那我絕不插手。可若是二嬸想要鸞姐兒有個好去處,揚州不是理想的地方。”
徐氏看著殷樂,那姑娘邊說著,邊笑彎了眉毛。一副和氣得不能再和氣的模樣,但一看便是在恩威并施。
以不壓迫她們母女為條件,讓徐氏離開揚州,不得前往長安,乖乖回四川老家,平靜過日子。如若不然……
徐氏苦笑一下,下巴被卸的疼痛歷歷在目。這位殷大小姐,并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她說,“請大小姐允許我考慮幾日。”
“行。”殷樂說,“那我給你兩日時間,若是二嬸決定好了,我自然會幫二嬸打點行禮。”
徐氏眸子亮了一下,便看見殷樂施施然坐起身,笑道:“二嬸嫁的人既然是我的長輩,雖然大房二房各立了門戶,但二嬸既然是殷家媳婦,自然不能被人看扁了。”
恩威并施,殷樂在施恩方面,自認為做的已經是仁至義盡。上輩子,徐氏和殷瑾鸞都在宋家的清洗中喪生,說無辜,她們也不干凈,可好歹罪不至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