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世,殷樂盡量做到了尊重,至于她們的選擇如何,就看這兩人如何想了。
殷樂離開后,徐氏獨自一人坐立不安。而殷瑾鸞從小閣里看見殷樂來了,當場沖到母親的房間里,驚問道:“娘,殷瑾瑜這女人來找我們做什么?”
徐氏無奈地看了自家女兒一眼:“鸞兒,你父親兇多吉少。大小姐的意思是,讓我們離開揚州,回你外祖家,在那兒幫你找門好親事。”
殷瑾鸞一愣,隨即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:“娘,您糊涂了。四川那地方有多少名門望族?我去四川嫁人,莫非娘覺得,你的女兒只配做商戶的平妻?”
徐氏見她如此自貶,忍不住喉頭一哽,連忙解釋:“鸞兒,你聽娘說。你父親坐實了勾結水賊的罪名,現在揚州人大多都知道了,若想要在揚州為你找一戶好親家,那是難于登天。”
“你我孤女寡母,沒有男人操持家用,在外無依無靠,還不如回外祖家里,好歹能有個遮風的地方。”
她越說越心酸,一想到自己從殷府被趕出來的處境,就忍不住潸然淚下。
兒子死了,她家當家的也是個沒出息的,干什么不好,竟然干出官匪勾結的事兒,這讓她還怎么過日子?
殷瑾鸞聽著徐氏的解釋,臉上卻是半點也不相信:“娘親,我不離開揚州!”
她不是傻子,揚州雖不比長安洛陽,卻也是兩面鄰水,商業繁忙的大都市。在這兒的大戶人家,非富即貴,一旦嫁進去,一輩子就不用愁了。
而四川那個地方,殷瑾鸞根本想不到什么好出路。在加上她外祖姓徐,她姓殷,外祖怎么可能會對她這個異性孫輩親熱?
“鸞兒!”徐氏皺眉,剛打算呵斥。就看見殷瑾鸞拔下頭上的金簪,抵在了自己細嫩的脖頸上。
“娘,我絕不離開揚州!你要想帶我離開揚州,就只能帶走一具尸體。”殷瑾鸞權衡利弊之后,貞烈地開口,“娘親已經沒了丈夫和兒子,你總不能親手害死你女兒吧?”
她獰笑著反問,看著徐氏從椅子上騰地站起,兩手慌亂地揮舞著,最終失去所有力氣,跌回位子上雙手捂臉。
“娘親也是沒辦法,大小姐只給我們兩天時間,兩天之后,誰知道她會有什么動作?”徐氏哭道,“你是見識過她的厲害的,她想要逼走我們二人,那我們二人便是死路一條。”
殷瑾鸞亦是陷入沉思,她想起了殷瑾瑜那一副穿著男裝的瘋癲樣,可恨那是上元節,她不能就此抓住她不放。
若是真的離開揚州,她絕不甘心。可她在揚州并無特別熟絡的人脈,也不知道有什么富家子弟尚未結親,殷瑾鸞握緊了拳頭。她想找到一個方法,讓她能順順利利地嫁到高門,若是幸運,還能整一整那個殷瑾瑜。
忽然,她眸子倏地一亮,殷瑾鸞抬起頭,目光炯炯有神地看著徐氏:“娘,我知道了。給我兩日時間,我定會讓你我二人留在揚州。”
徐氏聽著殷瑾鸞鎮靜的聲音,心下大駭,剛打算問話,就見殷瑾鸞舉著金簪的手又用力了幾分。
“但這件事,母親千萬別告訴殷瑾瑜。不然,恕鸞兒不能陪在母親身邊盡孝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