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墨咽了口唾沫,結結巴巴開口:“貴妃娘娘,流產了,急召秦王入宮探視。”
“殷公子與秦王交好,又經常出入大理寺,所以被命令隨行。”
“嚴貴妃。”宋玉的眸子瞇成一條縫,重復著即墨口中的話,“流產了?”
“兇手可是指向王皇后?”他問。
“是!”即墨答道,“嚴貴妃一口咬定,是因為點了王皇后賜予的熏香,才流產了。”
嚴貴妃的這個孩子只是她的工具,這是殷樂好宋玉從一開始就認定的事。
但當親耳聽聞嚴貴妃流產,殷樂的內心還是被狠狠震了一把。
虎毒尚且不食子,眼下,嚴貴妃竟然抱有目的性地使自己懷孕,并且毫不猶豫地讓這個孩子死去。
她走到皇宮,宮里面靜悄悄的,一片死寂。
李炩抿緊了唇,走下馬車前,給殷樂遞了個肯定的眼神:“你不用怕。”
殷樂咽了口唾沫,不知李炩指的究竟是什么,仍然點頭回應他。
“殿下放心。”她道,“草民什么都不怕。”
皇城的四面,是佇立著的紅墻,四四方方,圍住了一大片金碧輝煌的宮殿。
宮里的宮女太監,都是低著頭走路,知道走進嚴賢妃的玉漱宮,才有了滔天的動靜。
泰元帝此刻怒發沖冠,懷里抱著虛弱的嚴貴妃,正在痛罵跪了一地的太醫。
殷樂一眼掃過去,跪在地上的可不止是太醫,王皇后和身邊的貼身宮女,也直挺挺地跪在那兒。
都說嚴貴妃仁德,即使得了盛寵,卻常常勸誡皇上多去看看皇后,但宮里的人都心知肚明,皇上對貴妃和皇后,那擺明了就是兩種態度。
嚴貴妃勸皇帝多看看皇后,那就是做個樣子,不然,她倒是勸皇帝要雨露均沾啊。
整個后宮,除了皇帝本人,其余人心里跟明鏡似的。
但這次嚴貴妃流產,香是皇后送的,就算大家心里都覺得可能是嚴賢妃在搞鬼,但眼下所有證據都直指王皇后,宮里人覺得怎么樣,和誰說去?
先皇嗎?
“說!”泰元帝怒不可遏,指著王皇后,“香薰里的麝香,是不是你吩咐下人加進去的?”
王皇后惶恐:“陛下,臣妾冤枉。”
“冤枉?”泰元帝冷笑,“你還敢狡辯。”
“陛下。”殷樂聽見,躺在泰元帝懷里的嚴貴妃虛弱地開口提議,“皇后若是不知,不如問問她身邊的宮女。”
她咳嗽幾聲,將悲痛的模樣演繹得淋漓盡致,連殷樂看了,都要拍案叫絕。
聽見嚴賢妃如此說,泰元帝摟緊了妃子,點了點頭,隨手一指:“來人啊!把這個賤婢拖出去,打五十大板,看她說不說實話。”
王皇后身邊的宮女,此刻抖如篩糠,聽見皇帝要用刑,嚇得在地上連連磕頭。
“陛下饒命,陛下饒命。”宮女結結巴巴道,“奴婢全招。”
“全招?”嚴貴妃氣若游絲,一絲兩氣,“你是什么意思?”
“張,張媽媽?”身旁的王皇后更是嚇了一跳,“你做了什么?”
“陛下,娘娘,饒命!”張媽媽重重磕頭,“這一切都是奴婢做的,奴婢記恨陛下過于關注貴妃娘娘,才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