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對拆遷補償方案的不滿意,鄧知先心中有氣,開始變得沉默寡言起來。
他是主人翁,他的情緒變化難免影響到了屋里的整個氣氛。
哪怕彭恩翠的廚藝確實不錯,可吃飯時依然沒什么聲音。
或許也知道是因為自己惹到了鄧知先不快,吃完飯,沈東岳便提出了告辭。
他走后,不知所以的彭恩翠才對丈夫不滿抱怨道:“人家孩子好心來看你,你板著個臉干什么?誰招惹你了?”
“媽,爸是因為拆遷的事生氣呢。”
“拆遷?拆遷怎么了?”
鄧禾把政府計劃的補償方案解釋了一遍。
“四千五?這么少?”
得知來龍去脈,彭恩翠也不禁皺起眉。
“哼,這簡直是不管我們老百姓死活!”
鄧知先冷哼一聲,沉著臉道:“我們沒指望拆遷發財,但是也不能這么欺負人吧?”
“爸,人家陳良都沒說什么,你生這么大氣干嘛。”
聽到她把自己當作安慰父親的由頭,陳良不禁苦笑。
鄧知先看來。
“陳良,你就一點不介意?”
假如真按照剛才沈東岳說的補償方案實施的話,那這孩子無疑會是吃虧最大的人。
“介意又怎么樣。我還希望這里能夠永遠不拆呢,可是鄧叔,胳膊擰不過大腿啊。”
陳良嘆息道。
“誰說擰不過?大不了大家聯合起來,抵制拆遷,咱們大院這么多人,我看他們還能強拆不成!”
鄧知先怒聲道。
“你可別亂來!”
彭恩翠連忙道:“咱們只是平頭老百姓,哪有什么能力和政府作對,吃點虧就吃點虧吧。你可別一大把年紀還整出一些事端出來。”
看了看擔憂的妻子,又看看了女兒,鄧知先嘆了口氣,默默的搖了搖頭。
他拖家帶口的,確實沒法再像年輕時那么沖動了。
可是陳良不一樣。
他孤家寡人一個,沒什么好怕的。
“陳良,我覺得你應該找他們鬧一鬧,不能吃這么大的啞巴虧。”
“爸,你胡說什么呢,你這不是害陳良嗎。”
鄧禾立即道。
假如陳良真的聽父親的,不知輕重的跑去鬧騰,恐怕立馬會被拘起來。
“陳良,你可別聽你鄧叔的,他這是出的餿主意,吃點虧就吃點虧吧,吃虧是福,”
彭恩翠也連忙提醒。
這就是小老百姓一貫的心態,民不斗官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“好了,你陪陳良出去轉轉吧。”
彭恩翠給女兒使眼色,假如陳良繼續待在這里,心有郁結的丈夫不知道還會說些什么。
鄧禾點頭。
“鄧叔,彭姨,那我就先走了。”
“嗯。”
等倆孩子離開后,彭恩翠劈頭蓋臉的把丈夫一頓數落。
“你胡說八道些什么呢!讓陳良去鬧事,假如他出什么事,你就不怕老陳來找你……”
……
“你別把我的話放在心上,他那是氣不過。”
走出樓棟,鄧禾開口。
陳良搖頭一笑,“我知道。”
“對了,昨天沒來得及,謝謝你的香水。”
陳良怔了一下,也沒扯東扯西。
“這么客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