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在河邊走,哪有不濕鞋。
或者換句話說。
毒販這行當,從一開始就注定難得善終。
和陳良想象的一樣,在村民加入后,被困在樹林的眼鏡蛇成員抓住機會沖了出來,反而將塞塔毒販夾在了中間,前后受敵。
阿特利或許怎么都不會想到,自己最后居然會死在一群微不足道的農民手中。
被仇恨充斥全身的村民勇猛不亞于正規軍人,并且異常狠辣,完全沒留活口的意思。
雖然論戰斗力,一幫農民即使懂得使用槍械,也根本不可能比過塞塔毒販,但這么多村民的加入,極大的拉低了雙方的人數差距,導致壓力大減,這就給了眼鏡蛇發揮的機會。
一群羊對上一群狼,下場或許可能會很凄慘,可假如幾頭獅子帶領一群羊,那效果就截然不同了。
更何況村民還不是羊,至少幾十個桿槍的殺傷力實打實存在。
毒販們接連斃命,人數銳減,最后慘遭全殲。
幾乎每個毒販都身中不止一槍,很多死后仇恨的村民還沖過去用子彈鞭尸。
當然。
死得最慘的還是阿特利。
因為他之前的殘忍虐殺行徑,村民也投之以桃報之以李,先用槍打斷了他的腿后,再用棒槌砸斷了他全身骨骼,然后亂刀分尸。
因果輪回,報應不爽。
“快,打水來,滅火!”
火勢迅速蔓延,朝罌粟田覆蓋,解決了所有毒販后,村民們開始分公,一部分處理尸體,一部分滅火。
暴亂的村莊逐漸恢復平靜。
只是這個夜晚給這片土地帶來的傷痛,注定無法消除了。
塞塔毒販雖然被全殲,但是村民也付出了相當慘痛的代價,七十多人慘死,四十多人負傷,眼鏡蛇成員也幾乎個個掛彩,傷勢不一。
“沒事吧?”
已經坍塌的老宅前,陳良走向安娜貝爾。
大火目前已經被撲滅,但這棟房子也徹底被摧毀,屋外更是剛才毒販屠殺村民的主刑場,血流成河,土地全被染成殷紅。
沒有負傷的村民忍著悲痛,將父老鄉親的尸體紛紛聚集到這里,準備集體火化,至于毒販的尸體——則直接拋尸荒野,自有野獸清理。
安娜貝爾搖頭,神情平靜,看不出悲喜。
在這種戰爭中,她這位眼鏡蛇領袖徹底發揮出自己的作用和價值,這場原本實力懸殊的戰役之所以能夠取勝,她可以說居功至偉,
陳良與之并肩而立,看著一具具尸體被搬運過來,逐漸堆積成小山。
這絕對是觸動人心的景象。
“抱歉。”
陳良輕聲道,不知道是說給安娜貝爾聽,而是說給這些死去的亡靈。
假如不是他,塞塔根本不貴出現在這里,這場悲劇也就不會發生。
“不關你的事,是我決定來這的。”
安娜貝爾語氣很平淡,貌似沒有感情的冰冷機器,可通過今晚的事陳良更加明白,這些都只不過是她的面具而已。
一個真的鐵石心腸的人,怎么可能會不顧個人安危,為一群微不足道的農民出生入死。
“塞塔不會善罷甘休的。”
陳良沒有矯情的繼續去攬責任。
人死不能復生。
事已至此,他們不應該把時間浪費在爭辯這是誰的過錯上,他們應該思考的,是接下來該怎么辦。
以塞塔的行事作風,這次死了這么多人,肯定不會偃旗息鼓,相反,接下來可能會是更兇狠的報復。
他們倒是無所謂,大不了一走了之,不用幾個小時,就能進入美利堅,到時候即使塞塔勢力再大也鞭長莫及。
他們能走,可活下來的這些村民,怎么辦?
抓不到他們,這些村民肯定會被塞塔當成泄憤的工具,下場可想而知。
安娜貝爾沉默不語,顯然也一籌莫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