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辦法?”
“化敵為友。”
陳良慢慢端起酒杯,映入安娜貝爾視線的是一張年輕而平靜的側臉。
“化敵為友?”
“沒錯。或許聽起來有些天方夜譚,但其實實現起來并不難,譬如……”
陳良微微一笑,眼角眉梢流露出不屬于這個年齡段的沉穩和從容。
“譬如將塞塔的領導者,變成自己人。”
安娜貝爾眼神收縮。
揚起脖子,陳良將酒一飲而盡,滿足的呼出口氣,然后開門見山。
“我希望你能出任塞塔的下一任頭目。”
果然。
安娜貝爾目光一凝,抿緊唇,并沒有半點受寵若驚或者感激,甚至還可以說有些冷硬的果斷回絕。
“不可能。”
對于她的反應,陳良似乎并不意外。
“我知道,你對毒販沒什么好感,甚至還相當憎恨,但是就和你當初選擇做一個雇傭兵一樣。”
陳良扭頭,注視著那雙眼睛。
“想要消滅罪惡,最好的辦法就是接近它,甚至是成為它,不是嗎?”
安娜貝爾眼神波動不止,有震驚、有恍惚……
當初父母被毒販所害,她才不得不背井離鄉,后來成為一個雇傭兵,也是因為想要以罪惡終結罪惡。
入行傭兵的初衷,她從來沒有和任何說過,現在卻被這個男人精準看破。
“在村子里,我聽村民說起過過去的那些故事,我知道你恨那些毒販,但是墨西哥的國情就是這樣,不是人力可以改變的。雖然無法消滅他們,但是管理他們,何嘗不是一種辦法?”
“我不需要你來教我做事。”
安娜貝爾神情重新恢復冷漠。
“我不是在教育你。我只是在提醒你而已。我知道你們眼鏡蛇實力強大,但常在河邊走,哪有不濕鞋,一旦出現意外,你們連重來的機會都沒有。就像這次。你不可能帶著他們一輩子就這么在鬼門關摸爬滾打吧?”
安娜貝爾沒說話。
“我希望你能仔細考慮一下,這是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。”
陳良望著窗外,手里拿著空杯。
“墨西哥當局已經同意,就看你的意見。以你的能力和資歷,只要想個借口,你可以很輕松的接管塞塔,那樣一來,村民們就再也不會有后顧之憂,而且蒂華納一帶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人民,也許也能夠就此解脫。”
安娜貝爾笑了,異常冷艷。
“你想讓我當救世主?我殺的人,可是不見得要比依瑪木少。”
“但是你應該沒殺過一個平民。”
安娜貝爾一時沒有接話,
“考慮一下吧,我有充足時間等你答復。”
陳良道。
“我不會做任何人的傀儡。”
扔下一句,安娜貝爾轉身離開,那個高腳杯被放在桌上,妖冶液體輕輕蕩漾。
陳良沒有阻攔,背對著,依然望著窗外,聽著后方傳來的關門聲,搖了搖頭,嘆了口氣。
“女人為什么都喜歡口是心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