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是被一盆冷水給生生潑醒的。
北方的晚上多少有些寒冷,一大盆還刻意加冰過的冷水潑下來,那感覺當真不是一般的刺激。
處于昏迷中的天下意識哆嗦了下,恍惚睜開眼,還沒等他恢復思緒,又是一盆冰水“嘩”的迎頭沖下。
“咳咳咳……”
水直接沖進他的鼻子和嘴巴里面,嗆的他連連咳嗽,天臉色漲紅,拼命的偏過頭,依稀看見兩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一臉冷漠陰狠的再次提起一桶水,二話不說又潑在了自己的身上。
天躺在濕漉漉的地板上,渾身被繩子綁的嚴嚴實實,頭上的傷勢還清晰悚目,隨著冷水的淋下不斷抽搐,就像一條在砧板上翻滾的魚。
兩個西裝猛男不留絲毫情面,因為這個雜碎,今晚他們被炸死了多名兄弟,假如不是老板提前有過吩咐,肯定不僅僅只是給他洗個冷水澡這么簡單。
周圍壓抑封閉,和電視劇里折騰間諜的地方差不多,只有頭頂用電線吊著的一只白熾燈充當唯一的光光,基本可以辨認出,這里應該是在某處地下室,用來審訊再適合不過。
地下室的入口緩緩打開,進來的不是楚云天,而是陳良。
依舊是那件騷包的白色西裝,哪怕在略顯昏暗的地下室依然顯得閃耀奪目,他沿著樓梯不緊不慢的走了下來,隨后上面升起的地板重新緩緩閉合。
那種感覺,就像地獄的出口打開后又關了起來。
天死死盯著走近的陳良,眼睛里全是不加掩飾的怨毒。
“陳先生。”
兩個西裝猛男停住動作,喊了一聲,姿態尊敬。
“辛苦了。”
陳良點了點頭,態度平和,然后居高臨下的俯視腳下凄凄慘慘戚戚的天。
“武士,告訴我你的名字。”
“支那豬!”
雖然處境不妙,但這廝確實骨頭非常硬,或許是因為放不下那一分莫名奇妙的驕傲,他不僅沒有求饒,反而肆無忌憚的對著陳良謾罵,笑容偏執甚至可以說瘋狂。
陳良面不改色,涵養過人,只是輕聲道:“把他扶起來。”
兩個臉含怒意的西裝猛男立即照辦,一左一右將天從地上架了起來。
天渾身已經徹底濕透,水珠順著他的衣物不斷滴在地上,在他腳下形成了大灘的水漬,這種感覺肯定不太美妙,可是陳良的出現似乎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,完全認不清自己此時的處境,獰笑著又要開罵。
“支……”
“啪!”
沒有任何火氣的陳良突無預兆出手,干凈利落的一巴掌直接呼在了天的臉上,不僅將他還沒說完的侮辱詞匯扇回了肚子,并且將他的臉都給抽到了一邊。
血水逐漸溢出嘴角。
天舔了舔嘴角的猩味,從神色可以看出,他應該非常的憤怒且屈辱,可他現在被五花大綁,根本沒有掙扎或者還手的機會。
“八嘎!你們這些下等的支那豬!遲早有一天,我們會殺光你們!”
“啪!”“啪!”“啪!”“啪!”
封閉壓抑的空間里,清脆的耳光聲接連不斷響起,天的腦袋左右搖擺,和撥浪鼓似的。
陳良神色平靜,看不出半點暴躁,可下手卻一點都不含糊。
就連扶著天避免他摔倒的兩個西裝猛男都有些站立不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