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泰的語調沒有任何火氣,但卻如雷灌頂,聽得陳良呼吸變沉。
雖然趙泰說的非常隱晦,但他哪能不明白趙泰指的什么。
就像剛才。
他殺了那兩個殺手,固然理由非常充分,可是畢竟也違反了律法。
假如真有人要追究的話,恐怕不是一個簡單的自衛可以概括的。
而且要知道,他手里的人命可不止剛才那兩條。
陳良從來不覺得世界上只有自己最聰明,也不認為自己做的那些事天衣無縫。
現在是什么年代了。
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,假如有權力人物想要查的話,肯定能夠查出來。
而且聽趙泰的語氣,似乎已經有人這么做了。
不過他現在既然還安然無恙的坐在這里,說明官方并沒有追究的意思,或者更確切的說,他的價值要大于他所犯的罪過。
當然。
可能也是有些人幫他說了話,譬如就坐在面前的這位東海總督。
“趙總督,我明白了。”
趙泰點頭,似乎看出陳良變得有些嚴肅,笑容變得更和藹了幾分。
“你也不要有什么負擔,照本宣科那是以前。在特殊情況采取一些特別行為,也不是不能夠理解,但希望你不要把這樣的處理手段當成習慣,不然會害了你自己。”
這算是真正的語重心長了。
聽到這里,陳良難免有些感動。
以對方的位高權重,愿意和他說這么多,已經不是平易近人可以概括的。
“趙總督,我記住了。”
“好了,喝茶。”
兩人喝了會茶,就在差不多要離開的時候,趙泰突然從座位旁拿出了一個卷軸。
這個卷軸之前夏長歌在的時候沒有看到,顯然是剛才等待陳良過來時,趙泰通知司機從車上拿進來的。
面對陳良疑惑不解的眼神,趙泰笑容溫和,伸手將卷軸遞了過去。
“送你的。你的路和大部分人不一樣,要更壯闊,也要更艱辛,同時也充滿誘惑,希望你能不忘初心,不要忘記了自己出發的地方。”
陳良接過,用力的點了點頭。
兩人離開包廂,走出王府會所。
目送趙泰上車離開后,陳良才拿著那個卷軸坐上車,沒急著發動,將卷軸慢慢打開。
不是什么古董,也不是什么名畫,而是一副字。
卷軸上的字并不多,用的是最標準的楷體,一筆一劃,都格外有力,中正沉穩,大氣磅礴!
這似乎是一個長輩對晚輩的期望。
又像是一種提醒。
“于最崎嶇處,行正路!”
下面趙泰的落款。
陳良默默看著這幾個字,一個人在車上坐了良久,然后才將這幅字小心的收起來,驅車離開了王府會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