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老頭子我自夸,本縣還沒有人打更年數比我長。”
“厲害!”
方正真心實意的夸贊。
打更這個活雖然占了半個官家的身份,但實際上并不怎么討喜。
因為打更人除了打更之外,還有防火緝盜之責,如果所在片區夜間發生了案子,打更人是要問責的。
何老能做三十年打更的,確實足以自傲!
“那是。”
何老一笑,垂首示意自己的跛腳,道:“說起來,這都全賴它的功勞。”
“怎么說?”
方正順口問道。
“都是年輕時候的事了。”
何老腳步微頓,面露感懷:“我老何年輕的時候,也是不安分的,當過兵、上過戰場,還去過一次京城。”
“佩服!”
方正肅然拱手。
這時候的人遠行可不簡單。
從武清縣到京城,先不說一路上身份問題,只是路資,沒個二三十兩銀子都難以成行。
他見過的宋家二爺、張玉昆等人,雖然都是城中大戶,出遠門怕也最多也就到府城而已。
想不到,面前這位打更人年輕時候竟還有這等風采。
“都是過去的事了。”
何老搖頭:“也是趕的巧,當時恰好趕上朝廷對北戎征戰,我就被征了過去。”
“幾年軍伍下來僥幸不死,也算是用這傷腳在朝廷搏了個前程。”
“何老。”
方正奇怪問道:“你既然有了軍功,為何還要當一個小小的更夫?”
“已經不錯了。”
何老輕嘆一聲,搖了搖頭欲言又止:“能保我從打更的安穩退下來,就知足了。”
看樣子,對當年之事他并不愿多提,方正自然也不會死纏著追問。
不過對于有些事,他卻很好奇。
“何老。”
他拱了拱手,道:“你見多識廣,不知道對術士和習武之人了解多少?”
“怎么,你對這感興趣?”
何老笑著看過來:“我是知道一些,但這些東西,都不是窮苦人家可以沾染的。”
“我也是好奇。”
方正訕訕一笑。
“好奇!”
何老點頭,道:“我年輕時候可不止好奇,不過這么多年下來,性子早就磨平了。”
沉默片刻,他才繼續開口:“術士我了解不多,但軍中卻有武藝傳授,我當初也練了幾下拳腳。”
“哦!”
方正雙眼一亮:“愿聞其詳。”
他認識的人,要不然是對此所知寥寥,要不然就是對他愛理不理。
現今能了解這方面的消息,自是大喜。
“練武,強身。”
何老眼露思緒,道:“軍將曾言:習武無外乎熬煉皮肉、強壯筋骨、蘊養五臟,最后生出真氣,成為一方赫赫有名的存在。”
“當然,我在軍中只學了熬煉皮肉的功夫,而且現今也已廢了。”
“熬煉皮肉、強壯筋骨、蘊養五臟!”
方正眼神閃動:“何老,不知具體如何說?我也見過幾位習武高手,卻不知該如何分辨他們的強弱?他們應該是煉皮、煉骨還是蘊養內臟?”
“這到沒有嚴格的劃分。”
何老搖頭:“皮肉、筋骨、五臟,可以分開練,也可一同強壯,因功法不同而不同,并不一致。”
“軍中的劃分倒是簡單。”
“銅皮、鐵骨、虎豹雷音,代表著三種煉體之法都達到了極限。”
“煉體初期,三種煉體之法有一種入門即可,通常可敵數人而不敗;煉體中期,一種煉體之法達至巔峰,可敵數位披甲精銳;煉體圓滿,三種煉體之法全都達到極限,能在十位披甲軍士的圍殺下全身而退。”
“十人敵?”
方正忙問:“這種人,咱們武清縣有多少?鏢行的杜武師應該達到幾種?”
“這種人整個武清縣也沒幾位。”
何老一臉無語,笑著搖頭:“達至三種巔峰,沒你想象的那么簡單。”
“就說煉皮吧,需要好的功法,需要配合藥浴強化肌膚,還要忍住艱苦磨礪方可達成。”
“煉骨也是如此”
“而蘊養內臟,所需寶藥更是價值不菲,沒有千貫家資,想都別想!”
“至于你口中的杜武師,應該是鏢行的杜成吧,按軍中的劃分,他的實力應該算是煉體中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