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了,你懂什么?沒用的話,市政廳干嘛滿世界貼玄符?”
耿江岳眉頭微皺,拿起兩根紅燭,走到門后玄關的壁龕前。壁龕里空空蕩蕩,耿江岳蹲下來,打開壁龕下的柜子,從里面拿出老爸的牌位和一個香爐。
老媽不出耿江岳所料,立馬就拉下臉,沒好氣道:“我也就是怕你不高興,不然早就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拿去扔了,放著還占地方,神也不喜歡。你就是這種悖逆神的事情干得多了,靈力才會消失掉,你要是都聽媽的,每天跟媽一起贊美神,神怎么會不讓你上大學?”
“不讓我上大學的是中南聯盟次大陸的法律,不是你的那個神……”耿江岳把牌位和香爐擺好,插上紅燭,轉過身,又抽出三根香來點燃,然后在老爸牌位前拜了拜,把香插了進去。
老媽眉頭越發緊鎖,臉色相當不滿。
她故意做出一副無法忍受的樣子,并換上一個陰陽怪氣的調子,開始神神叨叨:“神啊,原諒我的兒子啊,他不懂啊,他不是故意要惹怒你啊。你寬恕他啊,你原諒他啊……”
耿江岳聽得額頭上青筋微微跳動,但只能強忍著不搭腔。
他知道只要這時候還嘴,老媽肯定要發飆。
她一發飆,自己就得馬上離開。
而自己要是走了,那這剛點燃的這幾根香,估計也就白點了……
忍受著老媽狂轟濫炸的碎嘴,耿江岳耐心地等到三炷香燒完,然后又拜了拜,才滅掉蠟燭,小心翼翼地重新把牌位和香爐放回壁龕下面的柜子,省得老媽找借口,趁他不在真的把牌位和香爐扔了。要知道牌位和香爐可不便宜,重新定做,至少得花一百來塊。要不是他住的地方實在太小,沒事合適擺放的空間,他早就把牌位和香爐拿回自己家了。
“我走了。”耿江岳站起身來,直接了當地說道。
一直叨叨個沒完的老媽,這下又不肯了,不依道:“干嘛來了就要走?話都沒說兩句呢?你有多久沒跟媽媽說話了啊?你不想要媽媽啦?”
耿江岳無語道:“我哪里沒跟你說話了,我不是每天都有在游戲里跟你說話啊?”
老媽不滿道:“游戲里是游戲里!那是做工!我們就不能面對面說話啊?”
耿江岳抬手看了眼時間,都快9點了……
“你想說什么?”耿江岳不不情不愿地配合著。
老媽馬上問道:“你這個糖和餅干多少錢?”
耿江岳不禁抓狂起來:“不是每次都一樣的嗎!半斤水果糖一塊,半斤餅干八毛!”
“我就隨便問問嘛,看你有沒有被麥肯騙了,那些生意人壞得很……”老媽習慣性拿耿江岳當弱智,打開袋子看了眼,又沒話找話地抱怨,“怎么又是蘋果味,我都說了不喜歡蘋果味。還有蔥油餅干,我也不喜歡吃,你自己拿回去吃吧。”
“行了,行了,裝個屁,每天嘴上說不要,我一走你吃得比誰都快!”耿江岳實在不知道該跟老媽說什么,披上衣服,就要往外走。
老媽急忙阻攔,拿著裝餅干和水果糖的袋子往耿江岳手里塞:“你拿回去吧!”
“不用了!拿在手上麻煩死了!”
兩個人在門后推了半天,最終還是耿江岳態度更堅決,強行把糖果和餅干給留了下來。老媽卻還沒完,從兜里摸出一個六芒星,強塞給耿江岳道:“這個你拿好,神會在路上保佑你。”
“不用了,我又不信!我爸全身上下都紋滿了不也照樣沒用……”耿江岳冷著臉從屋里走出來,頭也不回就走。老媽跟出幾步,看著耿江岳遠去的背影,眼里帶著幾分擔憂,又實在沒辦法讓耿江岳留下,只能沖著耿江岳遠遠喊道:“你坐車回去吧!別省這幾塊錢!”
“知道了!你自己早點睡!”耿江岳大聲回答著,轉眼就跑過了樓道的拐角。
老媽站在家門口看了半天,手里緊緊捏著那六芒星,只覺得心里空落落的。直到樓道燈眨了兩下,她才嚇得一激靈,急忙回到屋里,趕緊關上了房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