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十點多的二十四號樓,寂靜無聲,溫度低得就跟冰窖一樣。
冰冷的地面上,仿佛被鋪上了一層白霜。
地下一樓宛如迷宮的走道中,一陣不知從何而來的噠噠的馬蹄聲,倏然在這幽深的空間中響起,顯得格外突兀。樓道中間,三個在低溫下連動作都變得極其緩慢的變異者,茫然地轉過頭來,視線所及之處,它們看到不遠處的拐角處,慢慢亮起了光。
變異者眼中的綠光,隨著那光亮的靠近,逐漸地收斂,可隨即便又露出亢奮的神色,吼間咯咯作響地嘶叫著,朝著光明走來的方向,身形踉蹌卻又步履加快地迎上前去。
然后就在拐角處剛探出一個影子的剎那,三個變異者突然一齊頓住。接著就聽嘩啦一聲脆響,變異變成冰雕,又整個兒碎裂開來,砰然化作了晶瑩剔透的冰屑。
小白搖頭晃腦地扇了扇翅膀,滿臉不屑地從冰屑中間走過。
在它背上,耿江岳淡淡然牽著馬韁,安安坐在耿江岳跟前,背靠在耿江岳懷里,她自己懷里又抱著三喵,兩個人周身,一團藍色的光環環繞。小白跟前,一直純白色的小奶喵,正昂首挺胸在帶路,這差不多就是所有十四歲以下小朋友夢想中的“冒險團隊”了……
“所以大姐,我們為什么非要這樣出門?三更半夜的,小白不用睡覺的嗎?”
耿江岳向安安提出了疑問。
安安擼著懷里的貓老三,一臉刁蠻道:“二十多天不跟我說話,用到我又來找我,你能這么對我,我就不能這么對小白了?我能給你當工具人,小白就不能給我當工具馬了?”
小白立馬打了個響鼻,搖了搖頭。
耿江岳卻不顧坐騎的情緒,居然點頭道:“嗯……好像有點道理。”
安安一聽,頓時又嚶嚶道:“你這個禽獸,你居然承認了!我在你眼里就是個工具嗎?”
耿江岳正色道:“準確來說,應該是個輔助掛件。”
安安轉過頭來,怒瞪耿江岳一眼,然后突然感覺從這個角度看耿江岳好帥,又往上一談,在耿江岳臉上親了一下,嬌嗔道:“討厭!”
耿江岳皺眉道:“奶奶的,說話就說話,動不動就舔來舔去的,惡不惡心?”
“阿西吧……”安安有點憋不住了,氣得胸口一起一伏。
耿江岳突然道:“閉嘴,坐好。”
話音剛落,瞬間連人帶馬帶貓,移動到46樓的某處,一眼瞪死了一只野生的嚶嚶怪,再從和安安共享的視野里看了一圈,確認24號樓已經徹底打掃干凈,下一秒,便又身形一閃,出現在了23號樓的地下一層。照明燈外掛一亮,前方幾米,盤踞著幾十只變異者。緊接著只聽喵哥幾聲叫,那些個變異者,眨眼之間,就被拍成了灰……
“來一發。”耿江岳淡淡說著。
安安小嘴一嘟,老老實實,扔了一顆金色的光粒出去。幾秒鐘后,一五一十匯報道:“19樓十區15號房儲藏室里一只,28號樓會議室的小隔間里兩只,31樓酒店2層貴賓室旁的廁所里三只,45樓長辦公室密室里六只,51樓游戲室里三小只……”
耿江岳共享著安安的視野,確認完畢這些前幾天被他遺漏的怪物的坐標,一只手摟住安安的腰,把她抱緊,雙腿夾住馬腹,說了句:“閉眼。”
安安知道耿江岳的德性,很配合地嗯了一聲,趕忙雙眼一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