耿江岳聽傻了,問道:“那入籍的話,就不回來了?”
“那當然啊。”安安的媽媽微笑道。
耿江岳不由飛快在心里算了一下。北城和南城出去十三四萬人,就當是每個人平均只能帶走兩個家屬,就這么一下,海獅城直接又外流將近四十萬人?
可海獅城現在總共才多少人啊?
再這么流失下去,海獅城豈不是要變成空城了?
正暗暗想著,安安的媽媽突然道:“其實我跟安安她爸爸,也已經辦完移民手續了,現在我跟她爸爸,都算是希伯聯合國中央邦的公民了。
你們要是畢業后不打算回來住,可以直接去圣約翰彼得堡找我們。既然等到你們回來了,那我過幾天等你們回學校,也該收拾收拾,回安安她爸爸那邊去了。”
這些消息,聽著怎么就這么怪?
耿江岳想了想,抬起腕表,就想給安德烈打個電話。安安的媽媽見狀,卻立馬說道:“安安她爸爸的腕表換了,號碼也更改了,我來吧。”
耿江岳動作一停。
沒過幾秒,安安她媽媽撥通了信號,安德烈的全息影像跳出來,安安立馬喊道:“爸!”
“安安?”安德烈露出微笑,又看到站在安安身旁的耿江岳,神色突然嚴肅了幾分,說道,“你們放假了嗎?”
“沒有。”耿江岳道,“安安懷孕了,我陪她回來看了一下你們,沒想到你們全都出去了。海獅城到底怎么了?我看到處都亂糟糟的,市政廳不想過日子了嗎?”
我家寶貝懷孕了?!
安德烈愣愣地盯著安安看了足有半分鐘,明顯情緒十分激動,可又生生咽了下去,然后又多沉默了一會兒,突然間,看似完全不挨著地,冷不丁問了耿江岳一個問題。
“你對海獅城,還有什么特別的想法嗎?”
耿江岳仔細想了想,搖頭道:“應該沒有吧。”
“那就好……”安德烈像是一下子大大地松了口氣,沉聲道:“海獅城現在的情況,有點復雜,不是一句兩句話能說清楚的。站在我的立場上,我其實希望,你最好什么都不要管,先專心跟安安完成學業。海獅城兩百多萬人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,可能有些事情,并不是你覺得為他們好,他們就會接受的。
海獅城活下來的人當中,很多人都已經六七十歲了,他們能看到的未來,頂多就只剩二三十年。如果現在給他們占便宜的機會,他們中的絕大多數,一定不會再錯過。活下來的人,都是幸運的人,他們也愿意相信自己,大難不死必有后福。你要是現在出來反對,只會招來罵聲和怨恨。孩子,不要想著把一個社會扛在自己的肩上。人類社會的復雜程度,跟打仗不一樣,不是殺死對手就能獲勝的。有的時候,就算你把人都殺光了,輸的人也還是你。”
耿江岳沉默了一會兒,看著安德烈最,微微一笑:“行,我懂了,謝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