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……”耿江岳微微點頭,仰頭又看了眼那張符,問道,“所以如果不買這張符紙,那么就剛剛好,能保證北城剩下六幢樓,24小時的防疫安全,是這樣嗎?”
財務處的人不敢吭聲地連連點頭,耿江岳卻看都不多看他一眼,而是環視全場,問所有人道:“大家知道,剛才北城死人了嗎?”
所有人略微驚訝地互相看了看彼此,但也有消息靈通的,確實早半個小時前,就聽說北城出事了,只是很聰明地選擇了沉默,沒有人表態。
耿江岳的目光,從每個人的臉上緩緩掃過,繼續說道:“我稍微統計了一下,剛剛就那么一會兒,北城差不多就死了五千多人,各位啊,我留給你你們的海獅城,可是兩百六十五萬人的,這個數目,是你們自己統計的。現在呢,才過了不到一年,就連二百十五萬都不剩了,我都不想問你們對不對得起海獅城,我就光問你們,你們覺得,你們對得起我嗎?
老子費心費力,花了那么多的時間和精力,自己掏腰包,自己干活,好不容易把一個海獅城盡可能完整地交給你們,讓你們自己把自己的日子過好,特么的沒管你們要錢,沒管你們要官兒,沒管你們要任何好處,不過就是讓你們活下來,草泥馬的有這么難嗎?”
全場八成以上的人,假裝內疚、實則害怕地低下了頭,避免與耿江岳目光接觸。
耿江岳繼續道:“其實剛才七點多的時候,我來過這里一趟,我就云九天聊了聊。沒聊別的,幾乎都是聽他在說話,我差不多就只說了一句。我說,不許再死人了啊。就這么簡單。誰特么能想到,老子這個話說完還不到半個鐘頭,北城就出事情了。誰的責任?我的嗎?還是你們的?海獅城北城那些人自己活該?”
耿江岳環視會場,依然沒有人敢說話。
他只能自己再往下說:“云九天跟我講,海獅城現在有困難,吃不起飯,用不起暖氣,掙不到錢,但是我回去后仔細一想,真的是這樣的嗎?你們在北城拆遷,搞全民借兵,新修玄秘職業聯賽的賽場,這些錢為什么不先拿來防疫?我說的這些事情,最起碼得花幾十億聯盟幣吧?搞不好幾十億都打不住吧?錢哪兒來的?
沒事,不用回答,錢哪兒來的,我不管,我管不著,但是你們有這個錢,哪怕先用來保證市民的需求呢?那么多人想住在超級大樓里,你們都當聽不見,現在更牛逼了,越特么缺什么就越拆什么,北城原本好端端十一座樓還能用?為什么要拆?那個比賽場地,不修會死嗎?
老子真就不信了,哪怕你們是把海獅港租出去,拿每年七成八成的收益,先搞定糧食和能源呢?哪怕真的要搬遷,哪怕真的要重新開發北城,你們先攢錢在南城圍墻內,把超級大樓修起來行不行?就這么著急拆外面的?誰的主意?誰出的主意?啊?”
“耿先生……”云瀟瀟突然開了口,“這是全市委員會,一致表決通過的……”
耿江岳立馬反問:“那北城的人同意了嗎?你們要在北城搞建設,北城的幾十萬人同意了嗎?所以你們寧可自己干自己的,也要假裝沒聽到他們說的話?甚至為了你們自己的想法,故意削減掉北城的防疫開支,還是這根本就是你們實現自己目的的手段?”
云瀟瀟被耿江岳問得心頭一跳。
馬執劍連忙解釋:“耿先生,這是為了長遠打算,犧牲是在所難免的。”
“放屁!”耿江岳猛一拍桌,全場人都被嚇了一跳,會場里,只剩下耿江岳的聲音在咆哮著回蕩,“草泥馬的!為了長遠打算就能不管別人的命了?要犧牲怎么你自己不去犧牲一下當個表率先?!你怎么不把自己那口阻斷劑省下來送到北城去呢?”
馬執劍被耿江岳噴得有點昏了頭,居然膽子不小地反駁道:“耿先生!你根本不知道海獅城現在的財務狀況,我們要是有足夠多的資金,又怎么會這么做?這都是不得已的!還有北城那些人,你不知道他們的要求有多過分,每人……每人要一千萬的聯盟幣啊!加起來得三萬多億聯盟幣他們才肯搬走,海獅城現在根本不可能掏出這么多錢來!”
說完,卻發現耿江岳正冷冷看著他,馬執劍不由得一哆嗦,就聽耿江岳反問道:“所以你就想,干脆把北城的人,全都弄死就好了?”
“沒有!絕對不沒有!”馬執劍立馬矢口否認。
耿江岳突然道:“行了,我知道你們的意思了。那我現在,能不能代表北城的人,跟各位領導提一個要求?”
會議室里寂靜無聲,耿江岳等了幾秒,道:“既然沒人吭聲,我就當各位默認了。我的要求很簡單,北城的比賽場地建設,先暫停,直到北城三十萬人他們自愿同意。各位也不要想跟我耍花樣,他們是不是自愿,我隨便找幾個人就能問明白。”
眾人怔怔看著耿江岳,幾乎所有人,都沒有要反對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