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洲成看著耿江岳,臉色由青轉白,背后發涼,開始出汗。
“耿總理,這件事,很復雜,我們也都是身不由己……”劉洲成的喉嚨明顯一動,硬著頭皮說鬼話道,“您是馬仲穎的學生,一定也知道他說過的,人與時勢互相成就。我們也是被時勢推著走,對海獅城的反應,是全世界所有人一起推動的,這不能只怪到我們頭上啊……”
“放屁!騙傻逼呢?”耿江岳突然打斷,問道,“全世界所有人?那些住在貝馬城防護墻外頭筒子樓里的人說要弄我了嗎?雨林大陸里那些抽雨林煙抽上頭的有說要弄我嗎?高原大陸上那些半怪部落的人有說要弄我了嗎?北方冰原聯盟……”
“北方冰原有說!”趙興仁匆忙喊道,“北方冰原聯盟是第一個公開說要限制海獅城發展的!是尼古拉托拉夫斯基在巴特弗萊大陸軍事協作論壇上提的,我們有現場錄像!”
耿江岳轉過頭,淡淡看趙興仁一眼。
趙興仁心里咯噔一聲,還以為自己要掛了,不想耿江岳什么都沒說就又轉回頭去,淡淡對劉洲成道:“就算尼古拉托拉夫斯基說了,也是你們騙他入套。你們這群王八蛋的套路,老子還能不清楚?李誠誠哪回特么不是嘴巴上為了愛與和平,轉頭就搞死一群孤寡老人,讓他們不再需要愛和和平,最終讓剩下的人實現愛與和平?
海獅城那條傻逼運河,是為了海獅城的民族自由和獨立,還是為了修玄秘聯賽的賽場啊?這特么需要老子再重復嗎?老子從小被你們坑到大,你們覺得你們這些鬼話,老子還能再信第二次?劉洲成,我特么再問你一遍,封鎖海獅城的事,是不是你們這群狗日的在背后推動?想好了,好好說,別再說出什么讓老子覺得不對勁的話。”
劉洲成的鬢角都濕了,喘了幾口冷氣,喉嚨發緊,拳頭纂得死死的,過了七八秒,才咬著牙,慢慢憋出來:“我們作為國家的領導人,自然是要擔負起各種各樣的責任的。東華國政府做的事,責任當然都可以追究到我身上,這一點,我不否認。
但是耿總理,國與國之間的關系,向來都是此一時彼一時,我們現在,是真的很希望能同您和海獅城政府,達成合作關系。如果您愿意加入我們,以東華國的體量,加上海獅城的力量,假以時日,短則三十年,最多半個世紀,東華國必定能統一巴特弗萊大陸。到時候世界大同,您的那個新世界的理想,豈不是也就跟著一起達成了?
都是為了人民,為了全人類的未來,計較過去那幾個月的小摩擦,又有什么意義?只要您愿意加入我們,今年之內,我保證您成為東華國全國全民事務委員會的副主任委員,等荀主任任期一滿,您就是東華國的全國全民事務委員會的第一副主任,將來還能接我的位置。
您今年十六歲,等過個十年,最多不超過二十年,您正是壯年鼎盛,到那時拿下整個巴特弗萊大陸,您就是巴特弗萊大陸的首席執政官,全人類都要聽從您的號令,難道不好嗎?”
劉洲成言辭切切,說到動情處,眼中就像寫滿了“奴才都是為皇上著想”的意思,差點都把耿江岳弄得不好意思了。耿江岳殺氣一消,又隨口問道:“那到時候,你們有什么好處?”
“我們都是為了國……”趙世家忍不住脫口而出,但話說到一半,就看到耿江岳轉過身,滿臉殺氣凜然,立馬把后半截話吞進肚子,變成了咳嗽,“咳!咳咳咳咳!”世界第一的電力集團,傳說中的右前額電力集團的幕后老板,在耿江岳的鐵拳面前,連基本人權都無法保證。
耿江岳警告完趙家父子,又回過頭,慢悠悠對劉洲成說道:“我讓猜猜啊,到時候,我給你們當保護傘,你們就抓緊發展自己的勢力。等上幾十年,全世界各地,就差不多到處都是你們家的超級大樓。所有人都玩著你們開發的游戲,嘴里高喊為國家生產能源。
然后等我哪天一死,你們這些人,就成了全世界的老板。
那時候啊,政府是你們的,軍隊也是你們的。工廠里生產出來的產品是你們的,大樓里種出來的糧食是你們的,銀行印錢的機器也是你們的。全世界的好東西都是你們的,錢是你們的,權力是你們的,身份地位是你們的,長得漂亮的姑娘也全特么是你們的。
我家的孩子要是有出息,就繼續給你們當明面上的保護傘,要是沒出息,頂多也就跟你們同流合污。那些你們說為了全人類而建造的超級大樓,就統統變成你們壓榨全世界的工具,然后社會上只要出現問題,你們就可以拿老子出來背黑鍋。
反正學校是你們的,媒體是你們的,就連那些撅屁股求神用的禮拜堂也都是你們的,你們說什么,他們就信什么。實在哪天民怨大了,還能把我的孩子拉出來燒了祭天……
劉主任,你說,是不是這樣?”
劉洲成臉都綠了,急忙搖頭:“不……不是!不可能!”
“廢話,當然不可能。”耿江岳很平靜地說道,“你想要的那種合作,就免了吧,大家各顧各的,挺好。海獅城就是海獅城,以后要么讓歷史證明我們是對的,要么讓歷史證明你們是錯的,我管不了那么遠的時間,但在我活著的時候,海獅城絕不會再回到以前的老路上。
以前我不懂事,也想要鮮衣怒馬、仗勢欺人,現在老子超脫了,用不著了。你們封鎖不了我,又想拉攏我,又想把我體制化掉。劉主任,不可能了,老子進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