嗚——!
午后的海獅港,響起了悠長的汽笛聲。三月初,原本是該天氣回暖的日子,放下防護罩的海獅港,卻仍然存在幾分涼意。天色有點陰沉,厚厚的云層盤踞在城市正上方,一副要下雨又不下的倒霉模樣。不大也不小的海風,推著海浪撞到岸邊,嘩啦啦的動靜,顯出莫名的蕭瑟感。
但此時的港口卻并不蕭瑟,相反,還很熱鬧。
海獅港的18號貨運碼頭上,夸張地堆滿了比海獅城最高海拔還要高的集裝箱。上萬個巨大的箱子,在海獅港全體調度人員和機械操作人員的控制下,挨個被搬上前往全球各地的貨輪。更遠處的貴賓客運碼頭上,則有多達數十萬人,正在排隊登船,返回他們的家鄉。
歸真彈問世的影響力,終于在極冬節過去兩個月后,充分發揮出來。
當全球各地的正規軍,開始大規模裝備輸出水平直逼王者級驅魔師的武器,海獅城至少在理論層面上,終于不再是全球唯一安全的地方。而對于全球各地的權貴子弟們來說,這兩三年來他們窩在海獅城南城使館區這么丁點大的地方,過的這種寄人籬下、毫無尊嚴,連殺個奴隸都不被允許,還得受一群海獅城賤民的監視,沒有自由,也不允許發聲的生活,現在終于要結束了。
“贊美光明神!”
“《大光明經》上說,三年的磨礪可使人脫胎換骨,這幾年在海獅城的生活,都是神對我們的考驗啊。感謝光明神帶給我這樣一段生活,我會永遠將這苦難記在心中,哈門!”
“哈門!”
海獅城幾年前專門為這群人修建的客運碼頭上,以大使館隨行人員身份在海獅城里居住的這些年輕人們,無所顧忌地宣泄著內心的憋屈。哪怕他們本來就是自愿過來,接受海獅城的安全庇護的,但不爽的情緒,還是必須發泄到海獅城的頭上。
南一島的船塢旁,王曜京叼著根煙,看著這群要走人的傻逼,瞇縫著眼,問身上的普祥:“你說他們現在走了,萬一外面出點情況,想再回來還回得來嗎?”
“回個屁。”普祥倒是真心對大災難充滿期盼,提前幸災樂禍道,“高原大陸聯盟都掛聯盟旗了,連政府都合并了,什么大使館需要幾十萬隨員啊。咱們國名這么一改,過幾天新憲法就要出來了,大使館隨員多少,肯定是咱們說了算,絕對不可能他們想來多少人,就給多少人了。耿總理跟東華國政府都撕破臉了,跟其他這些臭魚爛蝦的小國還有什么好客氣的。
老大昨晚上喝酒的時候不都說了,現在大使館區里這群人,想留下,咱們肯定不主動趕人,想走的,真要走了,那以后出了事再想回來,可就嘿嘿嘿……”
普祥笑得猥瑣又真誠,內心的那點壞心眼兒暴露得相當充分。
妖精哥聽了,也不禁嘴角上揚。
其實有這種想法的,海獅城里頭也不光是他們倆。事實上,很多人目前都抱著等著看笑話的心情,在預測未來的局面。
要說歸真彈猛不猛,那當然是猛的。
可是,問題在于,同樣是裝備了這些東西,海獅城的安全,那是屬于絕對安全——至少在現在的環境中,依然沒什么地方能跟海獅城的軍事武力水平相提并論。
而其他地方,只能說是安全系數約等于海獅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