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年前核戰爭導致的巨量核污染,愣是將全世界的整片海洋全都搞死,要不是耿江岳360萬個分身日以繼夜地在吸收海水中的核污染物,大家老早之前就應該已經一起沒水喝死翹翹。
耿江岳在核爆第二個開始,意識到這個問題后,立馬就把修補分布在全球各地的幻靈界破口這件事直接扔到了一邊,幻靈粒子的吸收工作也排到了后面,然后集中力量辦大事,花了足足半年多的時間,直到前兩個月,才總算讓全球水循環的核污染水平降到了紅色警戒線以下。
而在這長達半年的時間里,耿江岳靠著賣水給東華國的三座城市,愣是將東華國北方的礦業區都給買了下來,鐵礦、鈾礦采得飛起,最終的成果就是——海獅城的新北城。
眼下東華國東海地區的海水和西部山區的雪水,指標恢復正常,兩地對耿江岳的依賴總算得以解除;天京市則更早一些,使用地下水和地表河流水的天京市,哪怕在環境最困難的時候,城中的各大家族,依然都能用最好的水源來洗澡。而也正因如此,天京市雖然一整年的人口死亡率不高,只有10%左右,可是城內的生活質量水平分化卻越拉越大。
耿江岳之前想到的,漂亮姑娘為了一口飯爬上車間苦力的床的事情,已經在天京市內大規模地發生;而相比之下,蒲鞋市雖然人死得多,但活下來的人們,反倒沒這么難受。
因為大家每天的伙食待遇和供暖情況都在好轉,甚至到上個月,城中的公共醫療系統也開始緩慢恢復運轉。當全市三億人死得只剩下一億出頭之后,人均資源占有量的增加,讓很多問題都得到了妥善的解決。但其中最關鍵的原因還是,蒲鞋市沒有所謂的權貴。
如果非說有,那現在也就只有老鷹而已。但是,老鷹好歹是受過諸葛思齊多年熏陶的,掌權后雖然工作方法粗暴,可故意害人的事總歸還是干不出來。城中的資源,絕大多數情況下還是按需分配。而當部分工廠開始恢復運轉,生活必需品的產能逐漸恢復,隨著供求矛盾的進一步解決,像天京市里那種必須靠出賣身體來換取資源的情況,就越發減少。
甚至于,不少蒲鞋市的人,從最近大概半個月起,已經開始成群結隊地往天京市跑,靠著一天兩頓飯的承諾,就能把曾經那些高高在上的漂亮姑娘騙回來。
還有更惡劣一些的,就去吃個快餐,吃完扔下兩個飯團結賬,拍拍屁股就走。而且不光是蒲鞋市,烏木蘭市里那些經濟情況更好一些的人,跑得更加勤快。更不用說天京市內部,那些生活穩定下來的家族子弟,也同樣都開始將手伸向天京市的底層。紅糖水、雨林煙,甚至是幻靈血紅素,所有以往富人們所需要的奢侈物品,都開始源源不斷地重新出現。
看起來,這個世界仿佛還是要完蛋。
可在耿江岳眼里,這卻是一切逐漸向好的表現。
“吃飽了,才能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。”耿江岳騎著神獸,慢步在蒲鞋市的荒涼的城市馬路上,看到哪幢大樓完全沒人住了,就直接吸收掉,不然留著也是給怪物當藏身地用,一只手攬著安安的腰,沒完沒了地說道,“天京市的問題,說到底還是分配的問題。”
安安插話道:“唐威都死了,還是這么亂。”
“是啊……”耿江岳輕嘆道,“不過還是要有信心,至少你看烏木蘭市和蒲鞋市,情況都在慢慢好轉。沒了唐威,天京市的那些人,現在既命令不了李太虎和竇建華,就連老鷹也弄不過,就讓他們自己跟自己玩吧。這么玩下去,就靠天京市那點地方,城市里的那點資源,最多十年二十年,他們早晚得自己把自己玩死。”
安安嘆道:“十年二十年,不知道還要有多少人死在他們手里……”
耿江岳卻道:“但是活下來的人就會明白,以后就不能再這么干了。人不吃苦、不受罪,就不會吸取教訓,任何教育方法,都比不上自己親自體驗一下。”
安安沉默了幾秒,幽幽道:“可惜你做了這么多事情,都沒人知道你做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