倚云公子仿佛是為了宣誓她的主動權,進了書房后,徑直坐在張縣令的那個太師椅上。
這太師椅若在衙門,那就是有品的官員才能坐,代表著昌縣最大的官,是昌縣一把手。
而若在后院,則是一家之主的意味。
只不過,此時的晉安,倒是沒想到這些,因為他突然語出驚人另一句話:“倚云公子,你這身畫皮,應該不是魚皮吧?”
“倚云公子不要急于否認,是不是魚皮,我這只鼻子還是能聞得出來的。”
剛才晉安用黑山功內氣灼傷倚云公子指尖時,那一刻飄升起的灼燙氣味,都與他在張縣令、縣令夫人、護衛身上聞到的不同。
倚云公子沒有隱瞞,直接大大方方承認:“這身畫皮,的確是人皮。”
“哦。”晉安只是很平淡的點點頭。
這回倒是讓倚云公子有點懵,人有些不知所措了,這反應似乎有點太過平淡如止水了?
似是看出了倚云公子心中的疑問,晉安這回主動開口解釋一句:“就如我之前所說的,倚云公子與奇伯救我過一命,我既然選擇了信任倚云公子,就不會再質疑倚云公子。就如老道曾傳授我的一句人生哲理,‘人人內心都有自己的秘密,做人不必事事較真,不必刨根問底,做人難得糊涂一回’。”
倚云公子目露奇色與認同:“陳道長倒的確是個奇人。”
接下來,倚云公子開始詳細講起事情始末。
“喇叭甕,聚陰地,棺材廟,據傳那棺材寺廟就是傳說中的聚寶盆,可惜聚寶盆并不在那棺材寺廟里。倒是棺材寺廟的封印不知被誰早已破去。”
“因為晉安公子的宅心仁厚,朝棺材寺廟里遇害者一拜時所說的那一番話,‘好人不該受苦’,讓我與奇伯心生感觸,于是打算出手幫晉安公子一把。”
“再后來的事,晉安應該都知道了,晉安公子搭乘上我的馬車,進入昌縣。路上偶遇的‘雷公劈尸案’,反倒是件意外。”
“原本我以為,自那日一別后,今后你我都不會再相遇,哪知,命運不可捉摸透,晉安公子入住的客棧,正好便是我與奇伯在昌縣的休憩之地。而我之所以住在那里,是因為那家客棧只是我家的產業之一。”
“千年一瞬,難得有緣,五臟道人在昌縣的入住客棧,也恰好與我們是同一家客棧…于是我順水推舟,將五臟道人留下的遺物,恰好讓晉安公子‘碰巧撞見’。”
“晉安公子若一定要問我為何這么多次相幫,可以理解為你當初朝棺材寺廟里那對亡故父子那一拜的‘好人不該受苦’,讓我與奇伯在你身上看到了明事理,辨黑白的圣人氣度,不會因為這個人是邪靈,是尸,或者是畫皮,就覺得他們都想要害人,將他們一概而論的統統掃進旁門左道,視作異類。以及還有另外一個原因,晉安公子當日贈我的紅月胭脂,我不喜歡欠人人情,哪怕只是一盒三錢銀子的紅月胭脂,我也不喜歡欠著別人,所以當是還清了人情。”
這便是人們常常所說的善緣了。
種善緣。
得善果。
有什么因,就有什么果。
因果循環,自有冥冥中的天意。
聽完倚云公子的解釋,晉安決定了,明天他就去胭脂香粉店找那個當日強行向他推銷胭脂的老板。
這回他要一口氣買十盒紅月胭脂。
然后他一定要硬舔倚云公子,哪怕是往刀頭上硬舔,哪怕只是硬舔成功一次,這買賣都絕對不虧啊,
那可是來自倚云公子的人情。
倚云公子的身份一看就是不一般,能學齊儒生六藝“禮、樂、射、御、書、數”的人,家里非富即貴。